赵克之言,让嬴政听得牙酸不已。
虽然无人敢直视他,但那种威严扫地的羞辱感让嬴政如芒在背,一生伟岸英武,未曾被人看扁过,可是今天却狼狈败北。
嬴政受不了殿中无形的目光,不敢停留,仓皇离去,来到殿外这才问淳于越:“淳于公,朕怎就有这样一个灭绝人性的孽孙?朕下步如何是好?”
淳于越虽然不解嬴政为何偏要选择混蛋赵克为储君,但他明白嬴政是选定了赵克,非他所能改变。
赵克虽然行事刚愎自用,但也非一无是处,至少在胆气方面,无人能及,若是此子可以为我所用,日后也未尝不能造福天下苍生。
“陛下,咱们也许真是浅薄了,适才燕姬的话触动了我。会不会是淮阳夫人对长公子行巫蛊之事,长孙知晓了,故意说些悖逆天理的话,来为父亲报仇呢?”
嬴政一拍大腿:“哎呀,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咱们快去淮阳夫人的寝殿搜上一搜!”
果如燕姬所言,淮阳夫人床头确有一只木偶。
木偶面貌虽不太像扶苏,可生辰八字精准无误,木偶要害刺满了骨针。
一看就是在对木偶代表的真人实行厌胜诅咒之术。
嬴政咬牙切齿骂道:“恶毒妇人,亏朕对她如此宠爱,竟然私下里戕害我的孩儿!
朕要将他打入冷宫,让她白日洗衣,夜晚舂米,受罪至死!”
“陛下息怒,您此时是谷园君的身份,不如把淮阳夫人贬斥为奴赐予长孙,如长孙所愿岂不更好?”
“对啊,朕气糊涂了!”嬴政立时清醒过来:“朕待会聚拢后宫妻妾,必将重申后宫家法,震慑恶毒之妇!”
“陛下,不可,老臣还是那句话,您是谷园君,不宜太过张扬。
适才经此一事,微臣越发觉得,长孙赵克不简单,陛下您想,他因何就晓得淮阳夫人对他父亲实行了巫蛊戕害之术?
这里面会不会有六国余孽的策应?一旦让长孙发觉您的真实身份,咱们培养他为储君的计划,岂不落空?”
“是啊,淳于公所言极是,朕怎么就糊涂了!一切都听淳于公!”
经淳于越一提醒,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嬴政不由后脖颈发凉。
“陛下,为了取信长孙,您先一人独处,等长孙在上林苑中胡闹够了,咱们再离去,陛下意下如何?”
“大善,就如淳于卿所言,你就代我行事,待会我将郎中校尉喊过来,听你差遣!”
嬴政适才的窘迫历历在目,当年灭六国,都未曾如此为难过,今日竟被羞辱的要找地缝,嬴政是真心怯惧和长孙赵克相处。
“微臣听令!”
“朕是真累了,就在淮阳夫人的宫殿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