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公府内。
厅殿楼阁,八角飞檐气势古朴,桦木为栏,树木山石苍蔚温润之气,宏伟不失雅致。
蘅芳阁回廊八角门外,门奴请示道:“禀公爷,夫人,府门外永定侯说见不到公爷,誓不肯走,还请公爷示下,是否让侯爷进门。”
“他爱等,就让他等着,今日老夫谁也不见,特别是宋书琰。”
屋内一身常服景国公相貌魁伟,此时满脸怒焰。
他真想一刀劈死宋书琰,方能解心头之恨。
一旁的国公发妻刘氏愁眉锁眼,心揪得发疼,她坐在洛凝床头,暗暗垂泪,满眼的疼惜。
她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如今就成了这副样子,凝脂般肤颜毫无血色,气若游丝。
他们老两口一夜不敢阖眼,生怕女儿就此玉殒。
虽然昨夜李御医把脉后,十分笃定地告知,“侯夫人已无生命危险。”
可洛凝从昨晚至现在,还处在昏迷之中,这不由让他们怀疑御医的诊断。
便寸步不离一直守着。
巧儿神情也满是沮丧,端上茶水道,“公爷,夫人,用些茶吧,您们一晚上滴水未进,也未曾歇息,不能这般熬坏身子。”
“小姐醒来,若是知晓您二老这样,会心疼坏。”
景国公接过茶水后,看巧儿神色,想必里头大有隐情,眉头拧得死紧,“巧儿,老夫有话再问你,你必须如实讲来。”
有些事他必须弄清楚,不能平白让自己女儿活活遭罪。
“巧儿,昨晚事态紧急,你只与老夫说小姐是因与侯爷闹架,才导致气急攻心,引发早产,你可知因了何事?”
不问还好,一问勾起巧儿压抑长久的委屈,眼圈一红,“公爷。”
她看向榻上那可怜的主子,心道,对不起,奴婢要违逆您的嘱咐了。
巧儿磕了个头,“公爷,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小姐嫁入侯府三年,她心里的苦奴婢看在眼里,侯爷他并非良配,待小姐也是平淡如水。”
“即便如此,可小姐从无半分怨气,女德训诫是刻在骨子里的,小姐兢兢业业,殚精竭虑为侯府默默付出,撑起侯府,换来的却是侯爷的背叛。”
闻言景国公身子颤了颤,洛母更是心疼得有些发抖。
巧儿忍着泪意又道:“侯爷他半月前从外带了一女,说是旧识。”终是没崩住,哑着声息,“那女的竟然还怀了侯爷孩子……”
“不仅如此,那女子无名无份,还是个带罪之身的贱籍,侯爷还让其住入主院的厢房。”
“昨日闹架是因为那女子向侯爷诉苦,说小姐无故断了她的安胎药,可小姐根本没有做过……”
“侯爷致小姐于何地,她可是侯府夫人……”
巧儿越说越激动,泪水悄无声息滚落,在国公府,巧儿只当洛凝是她主子,是景国公的大小姐,从来不是什么侯府夫人。
侯府夫人谁要当谁去当好了。
一字一句宛如惊雷,景国公不可置信地看向妻子,洛凝骗得他们老两口好苦啊!
每次回国公府,洛凝总是挂着笑容,带着母亲爱吃的桃花酥,为父亲送上亲自绣制的护膝护腕。
问宋书琰待她好不好,她眼里总是透着对自己丈夫的崇拜与爱慕,答得令人信服,使人安慰。
她说,侯爷待她很好呀,他们会一起画丹青,会一起书写描字,还会给她挽发簪花……
事实上,洛凝为让老两口安心。
她总能不形于色的在父母面前讲述她所幻想的画面。
景国公股指捏得嘎嘣响。
很好,好得很,这比宠妾灭妻还令人发指。
妾好歹还是有名有份,而一个罪臣之后,贱籍之身却堂而皇之住入主院,有这么恶心人的吗?
屋内一片森冷,景国公幽幽道,“来人,让永定侯去廊前大院。”
再忍下去,怕是要五内俱焚。
洛母拿了帕子拭了拭眼泪,忙劝道,“公爷,你冷静冷静,莫要伤了人性命。”
洛母知道,这看似面无表情的公爷,实则面下早已惊涛骇浪。
特别是涉及洛凝身上,他们年过三十才得了一女,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天之贵女。
怎料入了侯府才三年,受了委屈都不敢向父母诉说,连怀胎八月的孩子都没保住。
她这是遭了多大的苦,忍了多久的屈。
洛母透骨酸心地又是泪迷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