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是拒绝的。但是时间尚早,我不急着摆脱。
晔儿走了之后,烟儿也离开了皇宫。我和六皇弟一向不怎么亲厚,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所以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每天也就蜻蜻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
所以我每天都会去找她,找她说说以前,找她问问诺儿他们的情况。
婚期越来越近,虽然推迟了许久,但仍然必须成亲了。我不由得焦灼了起来。心里是说不清的慌乱。
尽管我非常不想去,可我与烟儿不同,她可以任性,因为那是臣子,是她的驸马,只会哄着她。而我要嫁的,是一国之君,我代表了南启,我不能恣意妄为。
所以最后,我不得不换上喜服。在全国百姓面前,动身前往东临,嫁给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马车摇摇晃晃,长长的队伍,颠簸了快两个月才到东临。
停歇了一天,换上喜服,进了那气势恢宏的皇宫。
我被他牵着,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他的手很冰很凉,可我还是出汗了。
我坐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黑,他一身酒气地走进来,语气却是极其冰冷疏离。
他拿了床上的一套被褥和一个枕头,看都没有看我,更没有挑起我的盖头。
他说:“睡吧。”
那一瞬间,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是我未来的夫君,是我即将共度一生的人。可我却不喜欢他,对于他对我这样疏离冷淡,甚至不碰我,我心里是松了口气,隐隐带着着欣喜。可我不能否认的是,有一瞬间,我竟然有些失落。
他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上朝去了。床边有一块中间染血的白布,嫁人之前我曾接受过嬷嬷教导,自然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我将白布放在床上正中间,叫了宫女给我梳洗打扮。我正装去了太后的宫里给太后请安。
我有向六皇弟打听消息,知道三皇弟和诺儿曾经在东临发生的事情。作为诺儿的皇姐,在东临前太子落长安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能够敏感的察觉出,不少人对我都抱着敌意和排斥的。
太后身边有一得宠的侄女,对我的态度尤甚。
不住地问我和诺儿的关系,话里话外都在排挤嘲讽诺儿和她,还有南启。
同为女人,我知道她为什么,无非是对落长安抱有爱慕之心罢了。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已经不再是小女生,我比落长离都大一岁,我不会和这种小女生计较。毕竟我是南启的嫡长公主,是东临的皇后娘娘,不是这种见识短浅的小女生,我有气度。
所以无论她怎样说,我都是笑而不语,或者随意说两句,不会让她肆意诋毁我,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毕竟我的正牌婆婆就在面前看着我。
而落长离的势力大多掌握在三皇弟手中,太后深知这一点,想拿婆婆的架子,又怕惹恼了我会告状,对我的态度很微妙。
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我抬头看了看日头正好,没有乘轿子,抬首挺胸走得骄傲。
穗穗是我的陪嫁宫女,服侍我多年,她会经常替我打抱不平,说我现在过得太委屈了。
我常常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南启,我也不过是虚挂着嫡长公主的名号。母后一死,晔儿一倒,我就从天上掉在了尘埃里,没有任何话语权,我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到东临,也是一样的。
落长离他每日宿在御书房里,并不回乾福殿,也不会到我这里来。只有初一十五这两日,会来我宫里打地铺。
后宫之中,不断抬着年轻貌美的秀女进来,太后也有意培养了好几个自己家族里的娇俏女子。
她们承了宠,又仗着太后的器重,气焰越发嚣张。
早上请安时,落长离最近的一个新宠,连婕妤,朝着我开呛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不得帝心,整日都在坐冷板凳,去我那里还不如去她那里的多,对我很是轻蔑。
我还没有开口,落长离便突然来了。连婕妤扑倒在他怀里,哭诉着我因着她来晚了便对她多加责骂。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落长离蹙了蹙眉,眼里满是不耐,微微拉开了她,看着我就道:“身为后宫之主,要识大体。如此善妒易怒,如何堪当大任。朕本带你出宫前往佛山寺,你却如此叫朕失望。你也不必去了。”
然后,拉着梨花带雨的连婕妤,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