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看着悲恸又愧疚的姜伽，凤眸深邃如墨，里面似有狂风席卷，女孩颗颗坠落的眼泪又让他整个人僵硬得厉害。

眼前的这双眼睛泪眼朦胧，眼里的厌恶疏离也因为把他认成另一个男人而消失得无影踪。

他托着这张刻入骨髓的小脸，看着她眼里的依赖倏尔悲怆的笑了起来。

“很好。”

“仙子啊…”

封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的心脏似乎也病了，竟感觉到丝丝痛意。

他缓缓挺直了背，犹自还在啜泣的姜伽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襟，可怜道：

“别走，阿玄别走。”

男人彻底僵住。

看向姜伽的眼神又黑又沉，“阿玄？”

他唇角抽动，似哭又似嘲讽。

所以他这张脸，这个人彻底的沦为了阿栩的替身么？

姜伽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生气时也只会冷硬的叫他封栩，疏离的时候会唤他封先生。

现在，却是阿玄…

封玄感觉他的身体像是被千军万马碾压过后的疼，“姜伽，你知不知道你在叫谁？”

“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

姜伽苍白的指尖紧攥着封玄不放，看着他异常冰凉的俊脸，她下意识的点头。

“知道，知道。”

“你是阿玄，是我的仙子…”

她几乎是勾着封玄的脖颈，紧紧抱住了他，“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你。”

“我不会犯病了，我的心脏已经好了，你别怕，别生气，也别离开好不好？”

姜伽胡乱的在男人耳边言语，梦境里骤然失去的无助让她恐慌，仙子分明那么疼她，怎么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她呢。

他一定是生气了。

被她发病的样子吓到了。

封玄从她语无伦次的言语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强压下心口的刺痛，他推开一些姜伽，擦干净她的眼泪，似是要看进她的心底深处。

“你忘了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只是有所怀疑，调查结果也没有丝毫异样，偏偏姜伽对他这张脸无动于衷。

“对不起。”

姜伽急急的抓住封玄的手，眼神清澈明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记得你，就好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脑袋里空空的。

这么多年，她也从未听见姜棋与陈媛对她提起过封玄的存在。

难怪封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会问那样的话。

封玄眸子微眯，盯着迷惘的姜伽，“你撞伤过脑袋？”

是失忆么？

否则一个人如何能在记忆中消失得这么彻底。

姜伽茫然的想了想，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曾。”

她眼圈还是很红，偷偷睨向封玄的眼睛有些歉疚与委屈，她小心翼翼地扯着封玄的衣袖。

“我说了你别生气，”她犹豫半晌还是说道，“我好像……就只是忘记了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活生生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抽走一般。

连根拔起般的把封玄抽离了她的世界。

只独独忘记了封栩……

封玄眸光幽深，垂眸睨了眼姜伽牵住他衣袖的手，“那你还记得阿……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姜伽难过的看了眼封玄，“四年前的初秋，我刚拍完银河想要送给你，你生气离开了。”

四年前的初秋啊。

封玄不动声色，“……我为什么会生气。”

姜伽眼睫轻晃，有些不敢看封玄的眼睛，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明知道心脏不好还去野外熬夜。”

拍摄银河要避免城市的光污染，她为了拍摄到满意的作品才会披星戴月的进了深山。

没想到夜里寒凉，她又心脏病发，险些死在哪儿，把仙子吓得够呛。

想到那时仙子的惊惧，“你别怕了好不好？”

“我听你的话，已经平安了。”

姜伽看着仙子依旧美如谪仙的俊脸，努力放松自梦里醒来的紧绷，眉眼笑弯弯讨好地看着封玄。

一声冷呵自封玄唇边溢出，他阴沉的睨着眼里似有星光的姜伽。

“你以为他是被你发病吓到了才离开的？”

封玄明白过来姜伽的记忆依旧有损，根本没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