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外来者还是是本地人,态度上都显得比较克制,他们低下脑袋彼此交谈、窃窃私语,或是偷偷摸摸做些自以为旁人注意不到的小动作。
而坐在首席上,本该代表“保守”的老人们,对于年轻人们“不规矩”的行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是对此乐见其成。
……
数小时前,草甸铺满的长桌上还四处可见残羹冷炙,被推倒的桌椅酒杯,以及亲密的拥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
小说家亲眼见证着十几对年轻男女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的全过程:短短一个小时里,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变成能互相摸摸抱抱、用暧昧的笑话彼此开玩笑的异性“好友”;
他相信,等到之后宴会结束、人群散去后,被酒精激发了性欲,正值欲望勃发的年轻人,注定不会就此满足。他们一定会去找个隐秘的场合,选择继续加深和拓展这段关系……
小说家难以想象,如果神凭村的生育状况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仍然得不到好转,以后的一年一度的祭典会变成什么样。
年轻男女们的“无遮大会“吗?
明明是个极为封闭和落后的地方,实行着与世隔绝的统治,却唯有在性观念上如此开放,真是奇妙的倒错感。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说不定不再有“以后”了。
要说理由的话,是因为小说家嗅到了“事情正在起变化”的味道――
他现在称得上“身经百战”,因为见识过数次“大厦将倾”般的变故,所以总能从看似正常的地方,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
死水一潭的小小世界,终究是难以长久延续下去的。
“要喝吗?”
小舞姐笑眯眯地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这个有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小说家不动声色接过来。他瞥了一眼杯沿,果不其然,上面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唇印。
这是……和美丽大姐姐之间的间接亲吻!
对于相当一部分的男子高中生来说,要是他的生活中突然有一位年长几岁的美丽大姐姐登场,恐怕很容易便会失去理智,甚至愿意成为大姐姐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小狗狗;别说是“间接亲吻”,就算是对方的一个微笑一个招手,都足以激动好半天。
虽然在旁人看来不可理喻,但对于年轻人来说,确实是一种难以复制的体验……
而遗憾的是,小说家却过了会为这种小小的暧昧就心神荡漾的阶段。
有时候,确实会很羡慕容易热血上头的同龄人啊――
自认为是个中老手的小说家仰起脖子,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并且还在杯子上舔了一圈,最后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能态度如此自然地做出变态行径,我还是小看你了呢。这简直就和拿着女孩子的内衣在当事人面前自亵一样,男朋友君你还真是了不得呀。”
话是这样说,水岛舞却完全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嘴角的笑意不曾减弱分毫。
“……小舞姐,你不是疑惑为何村子里见不到小孩吗?刚才,我在别的地方见到他们了。”
小说家没有和对方争辩“自己是不是变态”地打算,而是简单粗暴地推进话题。
“凡事身体健全的孩童,目前都在镇上的寄宿学校里;而有先天疾病导致身体畸形的,则是被统一囚禁在某个地方管理起来。”
他向水岛舞描述了一遍牢房里的情境。末了,小说家忍不住感慨道:
“真是一群可怜的小家伙。”
“难道说,你对他们产生了同情心?是因为曾经有过的相似经历产生了共情吗?”
双手环胸,倚靠着背后大树的水岛舞姿态优雅地换了条腿支撑体重。
“你要是真的打算帮那群孩子脱离苦海,可不是件容易事。他们并不是那种一生下来就被人抛弃在福利院门口、无家可归的孩子。就算受到不合理的待遇,陪伴自己一同成长的家人,血脉间的亲情都是难以分割的;更何况,孩子们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早就习惯了吧,说不定还会不理解你这种外来人的想法……”
“行行行,不用说了,小舞姐。”
小说家有点头疼地扶住额头,赶忙举起手阻止打断她的话头。
“这方面我心里有数。我们来谈谈野上一家的话题吧。你不想知道吗?”
“看来你知道他的下落。是在镇上的学校里吗?”
“不……呃,确切说,是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