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时鸟雀惊飞,森林里刮起一阵回旋风。
下一秒,钟息就看到霍司承所乘坐的军绿色直升机划破蓝天,从空中极速坠落。心脏猛然停止跳动。绝望的情绪蔓延全身。这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钟息的梦里,搅得他无法安睡。梦里有人从他身后将他抱住,用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声音温柔:“息息,不去想了,我平安地回来了。”霍司承将钟息搂进怀里,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额角,“忘记那些画面,小乖。”钟息在他怀里止不住地抽噎,“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你,恨死你了,不能保证永远陪在我身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从军校到现在,多少次命悬一线,每次都伤痕累累地躺在我面前……你告诉我,我到底还要经历多少回?”钟息挣扎出霍司承的怀抱,哭着说:“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再也不要了。”“不带我回你的星球了?”“不带,”钟息喃喃自语:“不带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房间里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床头小灯开着,调成了最低亮度的柔和的橘色。耳边传的内容,霍小饱笑着说:“爸爸,你输了。”他听得茫然。霍小饱和霍司承都在他身边吗?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一个月前,以前的清晨常常如此,霍司承的工作行程不太紧张时,钟息就会被他折腾得一觉睡到九十点钟,缩在被窝里醒不来。霍司承会先下床把霍小饱叫醒,照顾他洗漱吃早饭,然后抱着他来到床上,两个人一起等着钟息醒来。钟息想:又做梦了吗?他听见霍司承的声音:“小饱耍赖。”霍小饱声音大了点,否认道:“小饱没有!小饱是剪刀。”“你刚刚是布,偷偷变成了剪刀。”“呜呜小饱没有耍赖,爸爸坏。”霍司承“嘘”了一声,压着嗓子说:“小声一点,妈妈在睡觉。”霍小饱还是委屈,“小饱没有耍赖。”“真没耍赖?”霍小饱的声音忽然虚了一点,“没有……”钟息听到霍司承轻笑一声,他在心里想:好了,别纠缠这个话题了,继续陪他玩吧,不然到时候哭得你哄不好。钟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是以前的某个寻常清晨,很舒服很美好,他仿佛能感觉到窗外的春光,鸟雀在树枝上停歇,风静静吹着,一切都很温柔,霍小饱的奶味和霍司承须后水的薄荷味充盈在钟息的鼻间。让他无端想起一句诗“当时只道是寻常”。他不想醒来,选择继续沉溺于这个梦境,任由困意环绕,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听着霍司承和霍小饱傻乎乎的对话。“行吧,那我们再,“石头剪刀布——”霍小饱口齿不清地跟着:“剪刀布!”钟息看不到战局,但他听到霍司承笑意吟吟地说:“霍小饱又输了。”霍小饱抽了抽鼻子,哼了一声。“输了就输了,哼是什么意思?”“不要爸爸了。”钟息都能想象出霍小饱现在的样子,一定撅着小嘴巴,两只胳膊交叉着抱住自己,然后用脚来回蹬着霍司承的腿,卡通棉袜还会打滑,他一用力,脚飞出去,整个人都后仰。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息就听到一声“咚”。耳边传来霍司承的笑声,还有霍小饱的哭声,虽然很吵,钟息却觉得心安。霍司承把霍小饱拎到腿上,给他揉了揉屁股,又帮他穿好袜子,提醒他:“妈妈还在睡觉,不能哭。”霍小饱委屈道:“爸爸也不能笑。”霍司承忍着笑说:“好,爸爸不笑。”“还笑!”声音里全是娇纵。钟息想:真好,霍小饱终于回到以前的样子了,他还是喜欢原来的霍小饱。虽然霍小饱大多数时候都很乖,但他也是一个在父母的无限宠爱里长大的小孩,会撒娇会生气会假装掉眼泪让爸爸妈妈哄,钟息不希望他成为自己受了委屈,还抱着钟息说“妈妈我爱你”的懂事小孩。“我生气啦!”霍小饱一字一顿道。“所以呢?”“我让妈妈不给你亲。”霍小饱最知道怎么拿捏霍司承了,以前他每次说这句话,爸爸都会说:“不行。”霍小饱还会说:“妈妈是小饱一个人的了。”每次进行这种话题,霍司承都幼稚得和霍小饱不相上下,没有半点理事长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是我们两个人的,妈妈只是你的妈妈,但妈妈还是我的老婆,我有两个身份,所以我在妈妈那里更重要一些。”霍小饱扁起嘴巴,泫然欲泣:“小饱更重要,妈妈,小饱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