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掉河事件已经过了一个礼拜,村里一直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村民们往常也就看看陈家保家的热闹。
钱桂英被赶回了娘家,在娘家待了两天,就开始频繁的往陈家村跑。
陈家保想给钱桂英一个大教训,死咬着牙不让她进门。
钱桂英也很鸡贼,陈家保不让她进门,她就去儿子家住。
每天趁着陈家保出门,就偷偷进门洗洗刷刷并煮饭,然后再安慰一下陈春玲。
每次都是捏着陈家保回家的点,再偷偷溜出门,谨防陈家保又把她给轰走。
钱桂英这样偷偷摸摸的行为,陈家保都看在眼里,但就是默不作声。
说来陈家保也挺倒霉的,摊上这样的拎不清的媳妇和闺女,村里对他很是同情。
但陈家保的倒霉好像还在后头,王狗子因为这次掉河,居然生起病来。
他家本就贫穷,狗子娘东拼西凑才凑够药钱。
原本去年大队上分钱,他家也是有的。
但因为常年欠着外债,钱一分下来,债主们纷纷到家里来要钱,狗子娘为了不让这些人打扰到儿子,咬咬牙把大部分的钱都还了外债。
因而王狗子这次生病,狗子娘真的是拿不出药钱,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陈家保和唐甜身上。
唐甜不想惹到狗子娘,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三块钱的医疗费,颇有种破财消灾的意味。
但到了陈家保这里,狗子娘就没那么好运,钱桂英掌管着家里的财政,虽然她人被赶了出去,但财政还是死死握在她的手里。
陈家保就算有心想破财消灾,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钱来。
狗子娘不停的到家里闹着,最后陈家保实在没有办法,又狠狠的教训了钱桂英一顿,钱桂英这才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三块钱。
总而言之,陈家保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成了整个陈家村八卦的主题,更甚至邻村好些人家都知道他家的事。
顾冬对于这些八卦,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此时她正一脸忧愁的,在纪年润给她找的“婆婆”家里洗衣服。
顾冬用力的搓着衣服,心里不停碎碎念的骂着纪年润。
虽然知道他这是好心,但这坐如针毡的洗衣服,顾冬真的贼难受。
只见婉蓉婆婆坐在一个凳子上,腰背挺得直直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她这边瞟,活像一个监工的,而顾冬就是那个被监视的小可怜。
村里拥有水井的人家也不算多,大部分人都是到河边去洗衣服。
婉蓉婆婆自己搬出来住后,嫌弃河里有人刷马桶,有人洗衣服,于是就用自己的存款开了一口井。
顾冬也是知道这些,因而都是尽力避开高峰期去河边洗衣服,就是怕看到刷马桶那一幕。
婉蓉婆婆这井刚开好,就有很多想要占便宜的村民,天天来这里打水。
可是婉蓉婆婆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如果不让这些人打水,很容易犯了众怒,于是就定下了打水可以,但每个月要给她两斤粮食。
这规矩一定下,立马少了很多想占便宜的村民,只有零星几户还算过得去的人家,愿意接受这个规矩。
顾冬倒不是舍不得这两斤粮食,而是不喜欢婉蓉婆婆这个人。
前世她就生在高门望族,最知道这些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心里都有些变态,老想掌控着别人。
顾冬虽然不怕她,但也不想去得罪她,毕竟顾冬也不想天天防范这么一个有心计的女人。
在心里臭骂了纪年润几百遍以后,顾冬终于把衣服给洗好了。
由于家里一共有五口人,顾冬每次洗衣服都要比陈雪满洗得久,导致顾冬几乎天天都要独自面对“容嬷嬷”。
婉蓉婆婆是个很讲究的人,每次洗完以后都要把地方给收拾干净,不然她那杀人的眼神足可盯得你浑身不自在。
顾冬冲刷着青石板,谨防上面留下什么污垢。
果然是在大户人家生活过的人,这院子里还铺青石板,就比很多村里的人家都强。
“你好像很怕我?”就在顾冬想着赶紧干完赶紧走人时,婉蓉婆婆突然开始说话。
“哈?”顾冬一时之间竟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说你好像很怕我?”
就你这说话的腔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主子。
顾冬尴尬的笑了两声,“哪里,我这人就是比较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