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颠簸,旅客上上下下,黄昏时分,我们停在了一个村子里。
“这就是舍莱尔么?”我向代崎发问,这与我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不,还没到。”少年的声音中抱有歉意,“可是路被拦起来了。”
我顺着代崎的视线向前看,两辆马车拦在路的中央,马车旁还有几个中年人。
“今天就不要再往前走了。”为首的人敲了敲车门,“今晚有大雨,不安全的。”
“这条路我已经开过几十遍了,再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到目的地了。”代崎向着那群人展示着自己的工作证。
为首的壮汉继续敲着车门:“不能走,不能往前走,至少今天不行。”
“总要给个理由吧!”最后面的旅客醉醺醺地嚷道。
“不想死就不要走!”这壮汉“砰”地把手里的木棒砸在车门上,看起来是个暴脾气。
代崎把着方向盘回头看着我们,眼神中透露着祈求,希望我们可以做出个决定。
我倒是不急着到舍莱尔,至少我对那里还有着不错的幻想,如果那个地方没那么好,那幻想不如多保留一会;如果那个地方真那么好,我恐怕要待上一辈子,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随意,今天走不了,明天能把我送到也好。”我开口道。
“我也随意。”后座的人也回答道。我向后看去,是个穿长裙的淑女,见我回头,她拉低帽子向我点头示意。
“你们这有酒馆么。”醉醺醺的声音来自一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给我点酒,让我去哪都可以。”
“酒馆没有,但希雅老板娘家的酒可是相当醇厚!”壮汉嘿嘿一笑,“都下车吧!我去给你们安排住宿!”
无奈,我们只好拿着行李下车,跟在壮汉身后。
这个村子看起来也是个大村子,房屋大多由灰色的砖瓦与木头相结合砌成,左一个,右一个地无规则排列,大小形状更是随心所欲。
我们路过了一个看起来截然不同的白色建筑,看起来大约是石头建成的,在外面漆上了一层白漆。建筑大约有三层楼高,面积也比其他房屋大出许多,没有向上的烟囱,却有着一条管道一样的东西埋入地下。壮汉特意停下来为我们介绍:“这是我们的教堂,是这个村子的中心。”
我不信教,对这些也不在意,在男人一番虔诚的动作后,我们继续前进。
我们住的旅馆在村里的最角落,背靠着一面颇高的山壁。老板娘带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女孩迎了出来:“真是欢迎!”
女孩乖巧地分别领我们到了对应的房间,是那样的巧合,这家店只有四间客房。
“你们这里生意好么?”当她领我到达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时,我出于好奇发问。
意外的,女孩露出了胆怯的一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我环视着我的屋子,一张木质的双人床,一个表面有些磨损的衣柜,一张简单的桌子,一盏颇有年头的烛台,构成了房间的一切。
坐了两天的车有些疲乏,躺在床上,我很快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朦胧中,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宁静祥和中带着些许幽怨。海水拍打在我的脚上,一点点没过我的脚背,我的膝盖,我的胸口……没有压迫感,甚至没有任何不适,只有海水带来的微凉。
当海水触碰到我的耳朵时,突如其来的刺耳尖叫声穿透了我的耳膜。紧接着,海水变成了熊熊烈火灼烧着我,尖叫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频繁,它们并不来自同一个人,但它们都在向我奔来。
我瞬间惊醒,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果然一劳累就做噩梦的毛病还是没有远离我。
晚上,老板娘为我们准备了简单的饭菜,都是些常见的东西,但是意外的好吃。
在交谈中,我得知那名淑女名叫艾尔芭,那个只想喝酒的男人叫西维尔,而老板娘就是壮汉口中的希雅,她六岁的女儿名为莎洛姆。
“山里这几天下了好几场暴雨,前面的路出了几次事故,不得已村长让马特领着几个年轻人把路封上了,等天晴了再过。真是抱歉耽误了你们的行程。”希雅向我们道歉。
“这又不是你的问题。误了行程总好过丢了性命。”代崎安慰道。
“沿路过来,没太见到下雨的痕迹。”艾尔芭发问,“一路沙土,干燥得很。”
“我没出过村子,不过听村里的人说,山里的天气总归和外面不大一样。”希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