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我才不出去。”
说到这里,倒是又想起李家的好来,小声嘟囔道,“没有李家,咱这丰城县哪里来的如此太平,兄弟们还能在这里喝酒。听南边信城县传来的消息,整个县城北一个妖魔祸乱的不成样,每天往城外抬人的队伍能排出老长。”
陈老大似乎没听到,只是捏着花生的手,停在嘴边片刻。
牢房里,雾气突然大了起来,几个人面对面坐着,也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陈老大惊觉抬头,“不好,小心。”
话音未落,被一下砸在后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王二两人正要从桌子下抽刀起身,手还没摸到刀柄,便又是被一下子打在脑后,睁着眼的最后一刻,仍只看见牢房里迷迷蒙蒙的一片,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关押野人的地方,还在深处,做事之时,难免弄出些动静,索性放倒了他们,省的碍事。
李长安走到牢房最深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野人,不禁咋舌,这是张明海干的?这也太凶残了。
那野人身上的骨头至少断了三成,几根大骨骨茬子呲出皮肉来,白生生地露在外面,手脚无力的拢拉着,显然是动不了了。
要不是看见这野人眯缝着的眼中时不时冒出的精光,李长安也不敢确定,这就是在战阵之中能以一当三的野人战士,不像是之前那个领头的,站在野人祭司身旁的战士,大约与未定之前斩杀的那个类似。
把野人战士用木钉钉在地上,在其身上一阵拍拍打打,刺激其疼痛的同时,也尽量让他恐惧。此人已经被张明海打残了,身上命魂委顿,与战阵之上冲杀的不同,须得激发起来,才能把命魂收集的更完整。
渐渐的,野人那眼中的阴狠变成了恐惧和惊悚,李长安取出锁龙钉,刀尖向下,一刀扎进野人的心口,拔出刀身,一滴鲜红光泽的心头血滴在小瓶里,小心的收好。
走出牢房的时候,李长安的脸上带着刚从红倌人身上爬起来的笑意
日头升起,西厢房门打开,知秋看着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晃悠着溜茶的李长安,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小先生,怎么不进屋里歇一会?
“你都睡了,自然不好麻烦你。”李长安笑着递过手中茶盏,“能睡着,是再好不过的事。”
“是啊”,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有黑白,气有阴阳,你能在夜晚睡着,才是化形的关键。”李成梁走进院里,拿起茶盏,自己到了一杯,茶不错。跟在身后的红蔷,却愣在原地。
“早上吃什么?”李长安忙活了一宿,茶水只能解渴,解决不了肚子的问题。
“冷吃羊肉。”李成梁笑着走向厨房,“昨天陈阿婆特意送过来,知道你要吃,给你准备着的。”
说话间从厨房里端出一盆压实了的羊肉,两壶酒,笑道,“冷肉冷酒,正好压一压你的心火。”
“给我吧,”知秋上前接过,“冷吃羊肉也不好对着一大盆直接下刀子,咱家的体面还是得要。”
李成梁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瓷盆就被端走了,回过神来,红蔷也跟着进了东厢花厅里收拾。
“这丫头,越来越灵性了。”
李长安却笑道,“爹,以后不好这样夸人喽。”
“是极。”李成梁也笑起来,坐在石桌对面的藤椅上,又到了一盏茶,示意道,“这茶哪里来的?”
“院子里的叶子,随手摘的。”李长安脸上现出得色。
李成梁也满意点头,茶这个东西,最见境界,首重其意,次重其气。李家小院中这些花花草草,虽无神异,却经多年气息调制,知秋、红蔷能从中点化,一则是李成梁玄功造化,再则也看出校园中许多不凡之处,李长安若是得了其中三味,用心炮制,出些好茶,似乎也不足为奇。
李成梁也满意点头,有这个认识,就算是真正入了术道修行的门槛,身边又有了助力,虚空之中有呼应,在修行上,李长安再无关卡。
啼声隆隆,炸响了整个北城大街。
天刚过午,城北大街上被浓重的雾气笼罩,其中寥寥几个身影奔驰而过,虽只有三四骑,却跑出了奔雷一般的声势。
守在北城门的几个门子,早早的就闪开了路,躲在城门边的一个垛子后边,身上抖成了筛子。
深重的浓雾从街头一直蔓延到城门,闷雷一样的蹄声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吭啷声从耳边隆隆而过,几个人脸色惨白,面面相觑。
“头,这是?”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