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李长安低声嘀咕着这两个字，在天为神，在地为祇，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正嘀咕着，脑中一晕，一阵诡异低沉的呓语直穿脑中，李长安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忘了这回事。”

一个符字，不止代表了一位虚空中的存在，更是携带了其相当一部分信息，掌握了这些信息，就掌握了与对应存在交流的方法，甚至一门神通。更有甚者，见字如面，能直接通过符字与那位虚空中的存在沟通。若是此人性光强大，甚至能够将此神祇捉拿，在虚空之中，更添一份助力

李长安见猎心喜，一时间竟然忘了，此时脑中昏沉，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位虚空之中的存在，感应到了他的注视。

所谓不可知，不可见，不一定是指见不到，还代表着，需要对其表示一定的恭敬。比如说，这个符字在王大锁他们家，应当是受到供奉的。而李长安，就这么直直的看了片刻，显然，不够恭敬。

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受到，那目光带有虚空宇宙之中标志性的混乱和贪婪。就连自己，也像是要被这目光同化，侵蚀。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长安隐隐看见墙上的符字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恶鬼虚影。

这恶鬼獠牙暴突，赤目青面，鳞羽披身，狰狞可怖。恶鬼当面，李长安直觉一股大恐怖袭来，也就是这一股恐惧，让李长安有了片刻回神的

借着这一丝清醒，昏沉中，李长安咬紧牙关，磕破舌尖，腥咸入口，剧烈的疼痛感更是让李长安恢复了一丝理智。

“癸晃。”

随着李长安的低喝，一个身影在屋子狭小的空间中凝实，“卑下，癸晃参见。”

刀光闪过，墙壁上的符字被一刀斩破，竟无半点阻碍抵挡之力，其中似乎传出一声惨叫，目光的压迫感消失，李长安神志为之一轻，定眼在看那墙上符字，已经被癸晃一刀斩破，再也看不出形状，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团炭黑。

回头看癸晃刀上，一片血污。被癸晃小心的用手指抹下，送进嘴里。

屋外的寒风夹杂着冰碴子，穿透破旧的窗框，吹在身上，李长安这才发觉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溻湿了一片，风一吹，冰凉。

李长安已经多年不穿裘袍，尽管近日来为血气命魂所困，也能寒暑不侵，此时短短交手，竟有一股寒意，仔细想想，全是后怕。

“卑下救护不力，请受责罚。”

身前，癸晃高大的身躯跪在地上，低头请罪。

“起来吧。”

李长安抬抬手，示意癸晃起身。

无论是阴煞还是血煞，都能感应到李长安本体的危险，但只能是感应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远不如李长安动念呼应来的清晰明白，如今看来，单靠被动感应，怕是大多数时候来不及。

癸晃有虚空罡气，还能即时显化，方才李长安召唤之时，癸晃已然临近，若非如此，也来不了这么快。其余阴煞血煞更不必说，李长安喘息方定，才听到院子外面的破风声。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众阴煞前来救护。

叹了口气，李长安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即使有一众高手护卫，仍然免不了在接触一些特别存在的时候，瞬间受制。

不见性光，终究在在面对虚空之时，毫无反手之力。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经过这一次的近距离接触，李长安能感受到，那确实是一位新神，甚至，就是从这个望山庄获得了生民的信仰，完成了成神的关键一步。

虽然毫无反手之力，仍然不妨碍李长安摸清楚了祂的底细，弱，极弱，弱到被癸晃一刀斩伤，或有本体不在，虚空之中难以顾及的原因，但从最后符字散乱来看，纵其不死，也伤了不少元气。

不过，既然祂已经有了信徒，那么就一定能用极少的代价恢复。虚空，没有时间的观念，即时其力有不殆，处在虚空宇宙和现实之间，也绝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更何况，既然在这里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符字，那就证明，这庄子里，一定还有活着的人存在，至于还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就不好说了。

事情到了现在，李长安已经可以交差了，毕竟，涉及到虚空中的神祇，不是李长安可以解决的。

“走。”李长安的声音阴沉嘶哑，转身走出这间低矮的屋子。

几十个阴煞，除了十几个站在远处的屋顶上戒备，其余的跪满了这个不大的院子。

“走。”

李长安毫不停留，大步离开，当头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