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李成梁起身,推着李长安,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仍不忘嘱咐一句,要快。张明海点点头,示意明白。
李长安则在思量张凝玉突如其来的事,张凝玉的伤,说起来一定有什么蹊跷,李长安一时想不明白,但是让未甲动手杀人,李长安没什么后悔的,不杀了这些人,今日再拖下去,也没准会发生什么。
比如说现在,街头上,一伙人握盾执刀,往这边赶来。
“李家的人?杀了他们!”
李长安认得这个装束,是崔家的人。
崔家人?
李成梁看向一旁的李长安,面色怪异,因为杀过所以印象深刻?
“轰”,灵光暴动,一众阴煞同时出现在崔家人的头顶上空,崔家人纷纷抬起手上短弩。对于未知或已知的恐惧,人类的习惯是,攻击并消灭它。空中,亥丁手中的巨盾横挡,遮住自己和身边的未丁,轰然砸向人群,落地翻滚,亥丁举盾而起,一众未丁却不知了去向,待众人再看时,只见未丁已闪到人群之后,长刀一展,劈阖之下,竟无一人能接下,另一方,亥丁左手执盾,右手拔刀在手,杀入人群之中。
李家父子在战团之外,看的清楚,这伙崔家人,着实不凡。一对一,无论面对未丁还是亥丁,都难缨其锋,但三五人联手,便可将将接下阴煞一招半式,论起手段高低,至少在张家子弟之上。
二十几个黑衣人分开,走马灯一般与阴煞缠斗,李长安轻咳一声:“父亲,崔县尊有这样的势力?”
很显然,这绝不是崔兴石自己的势力,如果是,他可以直接谋一个武定府的官位坐坐,犯不上兜圈子,来丰城县麻烦一遭,如果不是,那崔县尊来丰城县,一定是某个大人物安排的,既然是大人物安排的,想必不会是蝇头小利。
李成梁则在注意另一件事,阴煞与崔家众人缠斗多时,杀死杀伤多人,却少见鲜血,难不成?
“收集一下血气,”李长安语气淡淡,“这样干净些,不至于吓着人。”
李成梁愕然,半晌,拍拍李长安的肩膀,“好儿子,你真是宅心仁厚。”
李长安还沉浸在愧疚之中,情绪有些低落,“今天的事,有我的责任,我不该动辄杀人。”想到这里,却又生出些怒气来,“可是父亲,你也看到了,现在恶人行事无所顾忌,本无是非,却偏要生出是非来,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引颈带戳,任人摆布。我也只能把事情做的干净些,漂亮些。”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亥甲角度刁钻的一刀斜斜撩起,刀身宽厚且长大,三个黑衣人躲闪不开,合力一处,勉力接下,却被一刀掀飞两个,砸在街边的墙角上,身躯弯折,口吐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鲜血却不在地上凝聚,而是化作丝丝血气,往亥丁处飘去。
李长安见了,却不禁掩面,“哎呀呀,说了要漂亮些,漂亮些,死的这么难看,这是罪过呀。”李成梁一眼瞪过去,李长安马上闭嘴,却又嘟嘟囔囔,“太过分了,死了还要吓唬人,真真是,死不足惜。”
李成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出血淋淋的话来,又想不出话来纠正。他很想告诉儿子,有时候可以受些委屈,但眼下这个局面,着实不太合适。
李长安年方总角,修行之路初窥门径,偏偏又惊才绝艳,得了这虚空地狱的引渡法门,有了生杀大术,就显出人间的诸多修行不足,少了许多圆滑磋磨,修行路上,少不得杀性狠绝。只盼日后有个收束之法,磨一磨性子才好。
李成梁领着李长安,慢慢的往家走,步子虽慢,却是一步不停。血煞护持,阴煞开路,刀盾横扫,将碍事的黑衣人推着后退到几丈开外,十来人竟生生的将几十个人围在当中,左右夹击,往后赶过去。
“有点慢了。”李长安咂咂嘴,有些头疼,表现出少年人应有的躁动和缺乏耐心。“赶紧的,干完活走了。”
“是”,一众血煞瓮声应是。下一刻,血煞却翻身而回,撑开刀盾,护在李成安前方,独留阴煞面对几十个黑衣人。
李长安回头笑道,“看来,是我拖了后腿啊。”
李成梁夜黑着脸,“哼,看来为父也拖后腿了啊,这是信不过我啊。”
要说手上的刀马功夫不如癸晃,李成梁心服口服,但要说李成梁护不住李长安,虽然前次确实险象环生,被血煞救下,但李成梁不服。
不服归不服,血煞这一来,李成梁绷紧的精神倒是放松了下来。轻轻抓住李长安的手,“踢踏踢踏”的声音传荡在街道上,远处的喊杀声,和那些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