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半空之中被人针对，或是弓弩攒射，或是长矛捅刺，彼时人在空中，无处借力，院墙里一个高手便能挡下两三个阴煞。

如此一来，只能破门而入了。

李长安也没想到的是，百步之外便有硬弓强弩的马家老宅，街口的大门却半敞开着，门前，一个锻袍中年守在那里。远远的见李长安来，吐气开声。

“李家小先生，你我两家有些误会。我家大人已经派了人去请李先生，还请稍等片刻，待李先生来了再说。”

李长安眼神一立，此人话里话外说的客气，实则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口口声声的把李先生抬出来，也不过是希望让李成梁来缓和局面。

既然如此，便万万不能让他如愿。

话音未落，此人便被一只圆盾拍在胸口，拿在未丁手中仅仅护住小臂和手掌的圆盾，拍在其身上，把整个上半身都拍的酥麻，整个人向后锨飞出丈许，撞在身后沿街铺面的砖石墙上，才算停下。

好半晌缓过气来，李长安早已率一众阴煞杀进街里，往马家老宅的正门去。

丰城四家里，也就李家父子，因着人丁稀少，一处小院，十来间房便打发了。巷子里住在各家的护卫，也常因着出城游猎妖魔、野人不在城里，因而事事都要父子俩个下手亲自去做。

好在李成梁一身修为通玄，也还算能应付得来。

反观马家这大宅，更像是个城堡。墙高门厚，暗藏箭楼望塔。大门之外百十余步，宅院齐整，此时各家各院里现出人来，竟全是马家的外戚旁枝。

李长安此处到马家大门仍有百十步，竟然要一步步杀过去。

叹了口气，李长安收敛煞气，“你们让开，我今日只杀元凶，其余人不要上前。”

前方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李长安认得，乃是衙中文书马阳，平日与李成梁还算有些交情。

“小先生，回吧，有事情自有大人们做主，你就不要闹了。”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附和。

“小孩子不懂事，回去让你家大人来。”

“李先生还没到，到了就要把你领回去。”

“你这孩子，如此大胆，你家里知道吗？”

这话竟是跟之前那人半斤八两，李长安更不耐烦，“要么滚回去，要么刀下受死。”

马阳也是苦不堪言。

家中老太爷吩咐，要把这位李家的小先生劝回去。

若是别人，马阳全不在意，可这位不一样。前日之事，传的沸沸扬扬，这位小先生，不但杀性极大，且手下护卫武功高强。据传之前还杀过县尊公子崔杲的护卫。

此时硬着头皮出来，话没说两句，便被李长安喝骂。退回去，面子上过不去，不退，眼看前面一位大汉手中滴血的板门大刀已经提在手中跃跃欲试。马阳手上有些本事，自忖也走不过一招半式。

“不敢打，就滚回去，过你们的太平日子。”

李长安不理在场众人直接向马家大门走去。

依着李长安的性子，应该杀光他们。但这位转念一想，终究是不忍心见这些生离死别的人间惨剧，若是他们不太过分，能不杀他们，也算是给丰城多留一点生机。

“站住！”

马阳几人拦在前面，手掌紧握刀柄，指关节因紧张用力而变得发白。

如果面对的是李成梁，这个办法或许有用，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李长安，阴煞血煞更是虚空之中的恶鬼降生，一个不懂规矩，一个只知道听令杀人。

马阳在进衙门之前，在军中呆过几年，阴煞冲过来，便情知不妙。正要开口叫众人不要拔刀，却为时已晚，人群之中已经有人经受不住阴煞凌厉的煞气，拔刀挥砍，冲了上去。

马阳眼睁睁的看着此人被一分为二，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一瞬间有了些窒息感。

自打从军中回到这个小县城，被家族安排进了衙门，哪里还见过这种场面。马家的甲兵一年出城不过两三次，早没了当年南下之时的血性。

在南城做了多年土皇帝的马家人，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见族人被杀，纷纷冲杀上来。

“好贼子，敢伤人性命。”

“大胆！”

“给我死！”

马家之中必然不缺高手，却绝不会在这里，至少，也要在马家老宅之中。

这些人守在老宅之外，不过是些马家用来拖延时间的工具。

若是李长安真将这些人都杀了，难免落个不好的名声。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