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的粥棚都要支撑不住了,哪里还有那些。县令大人高看我啦。”
付宝义眼睁睁的看着李成梁说瞎话,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再度劝道,“其他三家都是以先生的意思为主,还是要请先生拿个主意。”
“李家无兵,这是多少年的规矩。”李成梁笑着从未丁手里接过茶盏,递给付师爷,“这是西南来的茶砖,尝尝。”
付师爷接过茶盏,浅酌一口,果然馥郁芬芳,此时,他却无心品茶。
“李先生,我家大人与你或有分歧,但毕竟是大人,自无不是的地方,先生万不能因此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啊。”
“哦?”
李成梁尚未开口,李长安便推门进来,笑道,“既如此,大人准备出多少兵马?”
“这……”付师爷的手臂已经不疼了,此时见了李长安又隐隐作痛起来,怒道,“你是何人,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
“大人来此日短,很多事情还不熟悉。”
见父亲笑而不语,李长安找了个座位坐下,话锋一转,“那就至少应该打听清楚了再来。比如,取了你一只手的人,是谁。”
见付师爷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李长安又道,“大人是带了一批人手过来的吧。”
付宝义更吃一惊,崔家的人手来了时间不长,怎么这就传开了?还是说李家对丰城的掌控竟如此厉害。
或者是……
“是你?”付师爷惊呼出声。
“是我。”李长安点点头,“师爷派人截杀我,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李长安?”师爷脸上阴沉的滴出水来。
“正是。”李长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像是指点一个不开窍的学生,耐心而又慈祥。
“你耍我。”师爷拍案而起,又被一只大手拉住。
“师爷,职责在身,何必要跟个孩子计较。误了大人的差事,岂不难堪。”李成梁拉住付宝义。
见其气愤难平,又笑道,“截杀长安的不会是师爷的人吧!”
“当然不是。”付宝义脸色铁青,矢口否认。今天,他是被这李家父子拿捏的死死的。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丢一只手,还能有命在。只要大人恩荣仍在,他日回转州府,自然可以接续上。损失的命魂,也可慢慢修补。只是这李家父子如此难以对付,让他很是难堪。
“哦?”李成梁笑道,“这伙贼人假借大人之名,半路截杀我儿,意图离间城中关系,当真是死有余辜。万幸我儿无恙,贼人授首,今日又得师爷上门澄清事实,实在是可喜可贺。不如今日师爷赏个脸,醉仙楼里吃个鲜羊锅子,去一去寒气,如何?”
付宝义此时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鲜羊锅子,冷哼一声,拂袖起身,大步走出门去。
李长安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正当晌午,到了饭点。被老爹提到的鲜羊锅子勾起了馋虫,“中午去醉仙楼吃鲜羊锅子?”
却被李成梁一句话打住,“去什么醉仙楼,就在家吃。”说完便叫李长安看着铺子,匆匆离开。
“醉仙楼有什么不能去的?”
李长安最终没去成醉仙楼,也没错过鲜羊锅子。
事实证明,未甲的刀杀人快,切羊也快。
“给你这个。”李长安丢过去一把短刀,未甲轻巧接过,从羊后腿上片下不薄不厚的一片,贴在盘子里。
未甲那把刀,且不说能不能切肉,单说杀人的刀切出来的肉,要吃下去,也需要相当的心理建设。
肉片入水,卷起一个个花瓣样式。裹上上好的酱汁,李长安满意点头。有锅子吃就行,是不是醉仙楼不重要。
李成梁笑而不语,咂么着嘴,少了醉仙楼,这锅子就不够完整了。
今天,张家仍旧没把人送来。李长安递过去几张帖子,也是石沉大海。
李长安终究是少年心性,心里头装着张家的事,也静不下心来看书。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功课作罢,四处转了转。知秋还在修养,铺子里有王端照看,左右无事,李长安准备出城转一转。
蹄声隆隆。
李长安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声音。铁蹄有力的蹬踏在地面上,像是鼓点砸落,震荡神魂,却让他有种更深的安稳。
这不是李成梁的爱护,也不是那些修行秘法的诡谲强大,这是,真正站在他身后,所向披靡的铁蹄。
丰城县的北门没了守门卒,李成梁从来都不会着人来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