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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在远处站定，却略显踉跄的身影。骑步之间，差异巨大，不是一点幸运就能弥补的。看来，此人确有本事。

“换步战。”

李长安有心看看这野人和阴煞的差距在哪。

亥丁，确实不如这个野人。

与野人酣斗半刻，双方杀的凶险，一时难分胜负。然而亥丁披甲重盾，重刀长锋，而对方，只有一个简陋的铁骨朵。

好在铁骨朵的握柄下了本钱，乃是一体打造。再加上野人身上要紧地方的几块生铁片，其余地方，便是御寒的皮子。

“杀了他。”

见看不出更多，李长安挥手。

一众阴煞上前，抬起手弩，将野人射成个刺猬。

循着野人的足迹，找到野人的营寨不难。虽走了些弯路，但就在小半个时辰之后，离城北约七十里外，李长安看见了一座营寨。

一瞬间，李长安想起了之前亥甲和未甲建成的那座营寨。要比安营扎寨的功夫，或许还要在县里那几个家族之上。

眼前这座营寨，更是整齐俨然。

果然！

二百年未见，记忆和记载都产生了偏差，或者是，北边已经大变，而南方，还被蒙在鼓里。

“果真？”李成梁放下碗，“他们四五天的功夫，就建了一座营寨？”

“三天。”伸出三根手指，李长安强调，“我回来的那天，他们刚到马山庄。”

“不只是营寨，其中的木房营帐，望塔箭楼，都十分齐整。”

营寨之中，秩序井然。老幼青壮，都各有安排。

其中高大健硕者，往往着甲持重械，矮小精壮的，也是皮布罩身，手持刀剑弓弩警戒。

可见，这一支野人，也有很强的锻造技艺。

“麻烦了。”李成梁喃喃自语。

“他们有多少人？”

“有营帐，看不清楚。看营帐，至少有个七八百人，其中能打的，也有超过一半。”李长安仔细数过。说话间咽下嘴里的油饼，支使红蔷，“给我盛碗汤来。”

李成梁不由得挑眉，大敌当前，连他都感到十分棘手，这小子竟食欲倍增。于是乎也不甘示弱，顾不得烫，便将碗中米粥一饮而尽，伸手将空碗递给红蔷，“给我也来一碗。”

红蔷抿嘴轻笑，接过碗去给父子二人盛汤。

“父亲不必忧愁，我倒是觉得正好能培养一批兵煞。”李长安笑嘻嘻的说，“打是打不赢的，总能把撒出来的杀一杀。”

“你这个样，还要去？”李成梁知道李长安的意思。从原则上，他同意李长安的计划，从感情上，他还是怕李长安杀戮不止，入了魔道。

“我不去，让癸晃带着兵煞去。”李长安从红蔷手里接过汤碗，龇着两排大白牙，“我去，反而是个累赘。他们，本来就是最好的猎手。”

“那就好。”

李成梁最担心的，是李长安年少轻狂，一味的追求杀戮杀戮带来的刺激，甚至，沉迷于这种刺激。

李长安愿意待在城内，至少说明，李长安没有从这些时日的杀戮中感受到快感，或者，只是没有沉沦其中。无论如何，都让李成梁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杨兴的事，是你做的？”李成梁换了个话题问道。

“杨兴？”李长安哪里还记得什么杨兴。

“你在北城门前，有没有动过手。”李成梁也是无奈，儿子想不起来，老子总要尽尽心，给点线索。

“你说那个小胖子？”李长安终于想起来了，“我记不清楚了，大概是被未煞抽了一刀，后来来了一个中年人，好像是叫什么杨会的。”李长安边思索边回答，“我想他们家大人都来了，还能有我什么事，我就走了。”

“他找上门来了？”李长安把手里的油饼掰成小块，泡在汤里，吸溜一口，好像没有陈阿婆做的汤饼好吃，却是胜在随心随性，也不失趣味。

李成梁颇为懊悔，“杨会当日来家里，我不知有事，把你张叔叫到屋里，谈了一晌午，杨会认为了轻慢了他，气咻咻的走了。”

“哦，”李长安嘴里塞了满满的泡饼，和昨日从陈阿婆铺子里提回来的肉，嘴里含混不清，“他先动手的，只不过是没什么本事，被阴煞一刀抽倒在地，就没爬起来。”

李成梁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说的野人的事，我得考虑考虑。”

李家父子是真没把杨会当回事，更别说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