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一个个牲畜停下脚步，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李长安停下手中动作，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保证来自虚空的恶鬼化生的过程不被打断。

此时的李家宅子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街口处，一个青年走来。

身量不高，身上也是布衣短衫，头上歪戴着一顶毡帽。到了巷子口，一步三晃的，便要进去。

陈阿婆的铺子里还开着灯，见他过来，便问道。

“后生，到哪里去？”

矮个子青年低头不语，闷着头往巷子里钻。

恰好陈阿婆拿起满是肉汤的锅撩起一勺浓汤浇下，一股子热气腾出，带着浓香的肉汤味，笼罩了整个巷子口。

肉汤的香味，勾动了矮个子青年的馋虫。

“老太太，你这锅里，是什么东西？”口音拗口生疏，像是当地口音，又似乎是不太熟悉。

矮个子青年声音尖细，垫着脚尖往汤锅里看去。

“后生，你过来，自己看看。”

那青年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贪婪的吮吸着浓郁的香味，却一步也不肯上前。

陈婆笑道，“后生，你来这巷子里做什么？这里是李先生的家宅，寻常人可进不去。我在这里做买卖，里面的人我都熟，没准能帮上你。”

那个青年微微动容，迟疑着开口，“听闻李大善人家里今日做得好伙食，我这便要去讨一碗好吃食。”

“是了。”陈阿婆心中料定，笑道，“我这里的吃食也不差了李先生家里，后生何不进来尝一尝？”

青年动容，再次问道，“你那里面，是什么？”

“你离的太远了，往前走一走，看的更清楚些。”陈阿婆又撩起一勺肉汤，香味刺激得矮个子青年一阵抽搐。

听陈阿婆这么说，青年赶紧转进铺子里，抽动着鼻子，“羊肉！李家的羊肉。”

“还有些见识。”陈阿婆笑道。

“那是，只有李家的羊肉如此肥美。”矮个子青年满脸的骄傲，“老祖宗带回来一次，哟，那味道。”

矮个子青年的嗓音逐渐变得尖细，鼻子不住的抽动着，凑到锅边上，两只手凑上去。

大锅里浓汤翻滚，含有厚重的油脂的浓汤滚烫，带起的阵阵香味不住的刺激着挨个青年。

“让我看看，锅里还有什么。”

矮个子青年趴在锅边上，踮起脚尖，半个身子探进锅里，尖细的嘴往汤锅里凑过去。

“你可以慢慢看。”

身后，陈阿婆的声音幕然响起，声音阴森诡异。

青年吃惊，双手就去扶锅沿，却忘了铁锅在火上烧的炙热，“啊呀“一声，缩回手来，却已顾不得双手已经被烫的焦烂，身行一个没站稳，半个身子栽进锅里。

待要挣扎，爬出大锅。却不知陈阿婆这汤锅多年油浸汤染，滑不溜手，哪里抓得住，不挣扎，还有半个身子挂在锅边上，一挣扎整个身子都出溜进去。

照理说，这青年个子虽然矮小，也不至于栽进锅里，偏偏凑巧，还就真让他栽了进去。

锅盖轻轻盖上，再揭开时，仍旧是满锅的热汤，连个骨架子都没了，哪里还有青年的身影。

只有一身破旧的衣裳，被陈阿婆捞起来，甩在对面药铺的掌柜面前。

“你出的主意，你去收拾。”

语气之中，多有不满。

陈阿婆锅子上做买卖，见不得灶上杀生。动手的，是对面药铺的掌柜。

药铺掌柜哈哈一笑，拣起破烂衣裳，放在手中搓动。眨眼间，衣裳便冒起一阵青烟，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还算有些本事。”陈阿婆冷哼一身过，“可惜了我这口锅。”

“老太太，今天晚上，它可得帮不小的忙呢。”药铺掌柜，拍去手上不存在的烟灰，“那不就来了吗。”

街头上，两个中年人联袂而来。

一胖一瘦，身形不高，将将高过刚才来的矮个子青年不多。

两个中年人胖瘦不同，面目却相仿，像是兄弟两个。一摇一摆的走到巷子口。望了望一左一右，一白一黄两个灯笼，矮瘦中年人脸色大变，拉着另一个往陈阿婆的铺子里走过去。

矮胖中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拉带拽的拖到了陈阿婆的铺子里。

“大娘，你这锅里是什么，淘一碗给我？”

“三个子。”陈阿婆掀开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