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如云,轮不到我一个老婆子效力拼死。”
说着,陈阿婆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森白的牙齿,“但是诸位不要忘了,住在这个巷子里的,是李家,切不要为了些蝇头小利,被人挑唆,到头来白白断送了性命。”
说完,便回到铺子里,仍旧坐在桌案边,等待着下一个客人。
“哼!”为首的黑色身影冷哼一声,不与陈阿婆纠缠,当先快步走进巷子深处。
巷子深处,群妖并非今晚的第一波客人。
黑灰身影走进巷子里的时候,看见李家门前已经被浓重的黑雾笼罩,阴气弥漫。
门口的一对铜狮子已经失了光泽,此时灵性全无。
“吱嘎”。
那一对铜狮子背后的包铜木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打开了。
李成梁早就在屋里坐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碍于要照顾李长安,近些年已经很少去醉仙楼潇洒了。今日,家里热闹,更是玩心大起。
此时的李成梁搬了个凳子坐在大门后,跟门外的凶魂厉鬼拉家常。
“李先生……”上回扮做香玥儿来诈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开门呀,外面好多黑影,人家好怕。求求你,让我进去吧。”声音变化,时而娇媚,时而婉转,时而哀怨,时而凄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为她遮风挡雨。
“嘶……”李成梁倒吸一口凉气。
多日没去看望小香玥,莫非是被这凶鬼给吃了?否则,怎能如此相似,勾魂夺魄,让人心里头发痒。
之前那个装作小香玥的鬼祟,已经被一刀贯穿,即便不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教训,再来送死。
李成梁慢条斯理的泡了一壶香茶,等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哎呀呀,香玥姑娘深夜来此,让李某不胜惶恐。但这夜深月黑,我也实在不方便相请,姑娘请回吧,改日,我去红姐那里,专门要你。”
此时的李成梁,口中说出的话,俨然一个纵情欢场的老流氓,其油滑猥琐一览无余。
“先生,你就忍心看我被他们吃掉吗?”门外,香玥儿声音凄婉,仿佛李成梁不开门,她就要被群鬼生生分食。
李成梁表现的活像一个答应了给姑娘赎身,转头便反悔食言,被姑娘找上门来,全忘了之前的恩爱的人渣,哆哆嗦嗦的躲在门后。
“香玥姑娘,我开门,他们便要吃了我,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就让他们吃了吧。没准,他们吃饱就走了,我也能留一条命,厚葬姑娘,一定不让姑娘吃亏。”
门外,顿时声音一肃,没了动静。
良久,一个声音幽幽传来,“李先生,深夜施炼,扰动我等前来。李家家大业大,定不会叫我等白来一趟,空手而回。”
“孟良诚?”
李成梁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怎么来了?猛的回头看向东跨院的方向,那东西,竟然如此利害?
孟良诚盘踞在城南乱坟山上多年。其生前家中是丰城里的富户,行商路上惹上了鬼祟,最终家破人亡,一家老小只剩下他一个。
此人也是性烈,一人将家中十余口棺材拖出城外,徒手刨出坟坑,求着一个南城的破落户把他连同十余口棺材一同埋在里面,生生憋死。
后来时间不长,城南便出了一尊异鬼,借命附体,杀伤无数。其中,第一个就是活埋孟良诚的那个破落户。
此事发生的久远,李成梁只知道个大概。第一次见着这尊鬼物,还是他自洛阳回李家庄子。
彼时,一道白衣南来,路过这方圆十几里的乱坟堆。白衣书生轻轻巧巧的便踏入了这阴气深重的鬼蜮之中,群鬼畏惧其周身罡煞,不敢上前,唯有一恶鬼携汹涌阴气而来,与书生硬拼一击。
当是时,罡风如雷,煞气龙卷,一招过后,恶鬼飞退,扑进坟山之中不见踪影,书生则摇摇摆摆进了丰城县城。
再见之时,此獠附在南城一个劳工身上,杀人吃心,肆虐月余,残杀几十人。被坐任丰城县衙门书办的李成梁赶到,一掌击伤,遁去无形。
此后来来回回多次,李成梁心中诧异,翻看多年县志,再探坟山,方知此獠由来。
阳间无阴鬼。鬼物只能如常人命魂一般,徘徊在葬身之处。一旦远离,或需附身,或需假物。
前次一众妖鬼前来,便是借了阴物肉身而来。便酣战半宿,最终被未甲携虚空余威破去依凭,喝退众鬼。
似今日这般,兴师动众而来,群鬼定然舍了大代价,损耗阴物积累,更不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