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下，那个药铺掌柜虽然阴险狡诈，也是一条可行的办法。

孟良诚再次看向巷口的那一缕灯光。

灰雾之外，若是虚空，这灯光要么是他的记忆显化，要么，就是那个地方，也算是李家的宅院，没有被分割在虚空之外。而那盏灯笼的灯光，若是猜的不错，应当是指引之用。

既如此，循着灯光，就能到巷口，或许，也能循着灯光出去。

孟良诚精神一振，他修行过百年，决不愿让那个不知来历的掌柜从他身上拆点什么下去。虽然早没了肉身，但他相信，那个掌柜一定能把他肢解。

回头看黄三。

这个往日里呼啸乱坟山的大妖，此时蔫蔫的靠在门边上。肉身孱弱的连魂魄都遮掩不住。就连那魂魄之上，也明显有拼合的痕迹。

他敢担保，若没有李家的帮助，这个老黄鼬决出不了这条巷子，或许今日就会肉身破碎而死。

“这……”

“诸位，外边儿风寒，来这里等吧。”

灰雾之中，一个声音远远传来，低沉，嘶哑，在阴暗幽深的巷子中回荡，让这些妖物怨鬼深深打了个寒战。

所有妖鬼纷纷看向灰雾深处，一个身影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

身影浮现的同时，所有妖鬼都没有发现，缩在门边的黄三，微不可查的哆嗦，眼皮颤抖紧闭。肉身因为强大魂魄震颤，在痉挛，血肉迅速的消耗，甚至是衰败。

一众妖鬼震惊。

李成梁一人盖压丰城周边几百里，都不敢轻易请它们进去，这人是谁，有如此的魄力和胆量。

孟良诚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门边的黄三，又盯着迷雾之中走出的身影好一会，这才流露出似有所悟的目光，难道是？

“大人做法还需要些时间，请各位稍安勿躁。”王端继续道，“更何况，神药难成，几位现在进去，不但一无所获，反而犯了虚空戒律，受到上边的责罚，得不偿失啊。”脸上笑意殷殷。

孟良诚见了不禁后背一阵发寒，心里却动了念头

事已至此，不如，拼一把。

这念头来的古怪，孟良诚却恍若未觉。恍恍惚惚的驾驭寄身之物，跟在王端身后。

院中，李成梁眉毛挑起，“这个孽，还真成了气候。”

东跨院里，李长安盘膝而坐，只管调理小周天气息。

经此一回，精元铸成丹鼎，运转如磨盘，其内里气如江河，圆转如意。虽不显于外，却能内鼓外荡，也有诸多好处。

至此，练气的功夫，已经登堂入室。

投入二豕七羊的虚空恶鬼，也已经脱胎转生，护持在李长安身周。

即便没有危险，这也是他们的本能。

随着虚空灵感消散，李长安睁开眼睛，扫视院中兵煞。

嗯？

两个豕煞亥丁不出意料，但七位羊煞之中，竟有一位未甲。

精血魂魄有些盈余，这个李长安有数。之前的亥甲，未甲可是专门祭炼，这次突兀出现，难道是？

逢七出一？

一个队长能带六个兵？

为什么之前没有这个规律？

是因为之前的兵煞都是半调子？

无论是什么，李长安很满意这次祭炼的结果。

阴煞与之前的那些水平相当，血煞未甲也不弱于之前那个，看起来还有潜力可挖。

李长安反身检查屋里的阵法，一切的布置还算完好。布阵的几样物什有些损耗，下次便用不得了，也是应有。

床榻上，张凝玉闭目昏沉，还是老样子。

李长安看了，刚刚提起的心情又是一沉。这件事不解决，总是个麻烦。

“少爷。”门外，红蔷娇柔的声音响起，“外面来了些客人，是不是要见一见。”

“客人？”李长安微微皱眉，什么客人要三更半夜的见。响起上次群鬼聚集，冲击院门，李长安更觉不快，“告诉王端，让他处理好。办不好，就把他拆了。”

红蔷知道这位小先生近日脾气不太好，也不敢多问，嚅嚅着放下茶杯，溜出门外。

现在，再看床榻上的的小丫头，李长安更多了几分把握，也更坦然了许多。

独自除去身上外袍，躺在床上，旁边丫头身上的幽香飘进鼻腔，让李长安更多了几分安定静谧之感。

心猿盘坐，不动如山，更让他心安。气血充盈，魂魄强大，方能制御心猿，从此入了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