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一声尖锐的鸣镝声响起,让那些准备拼死一战的盐丁狠狠的松了口气,胡乱的挥舞着战刀,逼退对面的黑袍人,仓惶的逃入黑暗之中。
兵煞得了李长安的号令,自然不会追击,只管收拾盐丁留下的残尸,规规矩矩的码放整齐。
这些盐丁的尸体,被虚空中不知哪方存在的气息秘法侵染,若是留下放任不管,必定是个后患,不如烧掉。
李长安倒是能处理这些尸体,然而一旦触动这些尸体之中的虚空气息,必然引起虚空之中某个存在的注意。他此时缺乏对付虚空存在的办法,又时时刻刻都要受到虚空之中的注视,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就在癸晃上前,正要点火的时候,被李长安叫住,“算了,走吧。”
此时营地之中血腥腥臭,已经用不得了,不如早回城去,没准还能睡会。
四队兵煞顿时散开,亥煞护在李长安身周,三队未煞品字远远散开,径直奔向丰城县。
片刻之后,骑队走远,几个身影悄悄潜回来。看见堆砌整齐的尸体,不禁脸上一愣,随即招呼人手,把尸首搬走。
座兽铁蹄落在雪地冻土上,“隆隆”声中砸出一个个凹坑,以保证座兽不会打滑摔倒。
薄雾月昏,寒风如刀。李长安气血周行,抵御寒气。道路前方,出现几点星火,灯火如豆,在荒野之中,却极为显眼。
少顷,火光越来越大,远远的,对方一人举着火把走出,“请问是哪一家的甲士。”此处离丰城只有百里,最有可能出现在附近的骑兵,只有丰城四家的甲士。
当头一个亥煞拔出一支令旗,借座豕冲势投掷而出。令旗呼啸而出,眨眼间已至此人身侧。
“嘭”,随着一阵嗡鸣,投枪被此人握在手中,震颤不停。
“高手!”
李长安眼神一亮,亥丁未必用了多大力道,但在奔行之中,借助座豕冲势,听令旗破空的呼啸风声,力道必然不小。更何况,这些投枪重量都不小,此人能一手握住,实在难得。
队伍渐渐放慢,走至近前,那人的面容在火把的亮光之中逐渐清晰。
对方也看见了李长安。四周十来个黑袍兽骑的大汉固然让其心惊,中央那个坐骑之上,明显是个少年的身影,更是让他诧异。但李家的令旗在手,他也不敢作大,扬声道:“我是惠城刘家刘承安,请问对面可是李家大郎?”
“我是李长安。”李长安沉声应道,“不知深夜拦我骑队,是何缘由?”
“不敢惊扰大郎,只是家兄近日受诡异邪祟侵扰,特来请李先生出手,相助一二。刘家上下,感激不尽。”刘承安语气诚恳,上前一步,“今日能遇见大郎,实在是天大的缘分,恳请大郎,千万帮衬。”
武定府的府治,就在惠城县。要说丰城之中,唯有李成梁懂得术道修行。惠城县术道中人未必多,但一定不是没有。刘家这事能求到李成梁头上,必然不是简单事情。
李长安思忖片刻,见此人语言诚恳,面相厚道,不似作伪,笑道:“此事自有父亲做主,既然你接了我的令旗,明日自可上门归还。”
说完,呼喝一声,催动胯下座羊。他着急回城,既然已经约定明日上门,自可等其上门之后问个清楚。
此时已经是接近寅时末,天虽还黑着,阳气已经渐渐从天边漫过来。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赶回去睡觉是来不及了,赶个早饭还是可以的。
“大郎,大郎。”刘承安急忙招呼道,“天就要亮了,大郎奔忙一宿,不如在这营地中休息片刻,用些热汤,天亮之后,一同赶路。”
顿了顿,似乎怕李长安误会,又解释道:“好叫大郎知道,不是我纠缠大郎,实在是荒野之中,天冷难行,又危险重重……”
话未说完,便被营地之中赶来的一个家人打扮的中年人拉住,低声耳语几句。刘承安闻言,目光在家人和李长安之间变换,眼中惊疑不定,两声更是大变,躬身道:“是在下多言了,大郎请自便。”说完,匆匆赶回营地之中。
李长安其实有些心动,但见此人如此怪异行为,也不便多问,只催动座羊,奔向丰城。
刘承安匆匆赶回营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忙迎上前来。
“营地之中可有损伤?”刘承安问道,言语之间有些忐忑。
“回二爷,那些人只围住了营地,二爷回来之前,已经退去了。”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回道。
“啊,”听见营地没事,刘承安长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