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华不让我见,难不成我要光天化日的打进去?”李长安嘴里头说着,并不撒手,只紧紧的抱着,也不再有别的动作。
知秋挣扎不开,也就由得他胡闹,“那怎么办,总要去看一看。”
“等晚上,没人碍事了,叫未定换了警戒,自然能大摇大摆的进去。”李长安对张家的防卫不屑一顾。那些人再强,不过是武道境界,强则强矣,终比不得术道万千变化。
“坐轮椅?”知秋看了一眼李长安坐下的轮椅。
他现在想要活动,得先去了腕子上一串剑丸,否则走不了百步距离,就要力竭。推在轮椅上,却只有轻飘飘的一个少年轻重。
“父亲叫人做了一张步辇,应该也快做好了。”李长安笑道。
话说着,外面传来陈伯的声音。
“少爷,步辇做好了,你看是不是要过去瞧瞧,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叫人去改。”
“知道了。”李长安扬声回道,看知秋像是触电一样从他身上跳开,晕上双颊,不由的笑出声来。在知秋的嗔怪声中,拉起小手,“走,先去看看我的轿子做成怎么样了。”
李家为了李成梁随时取用,做些法器符箓,有长年备下的木材铁料。
百年的木料,经多年阴干存放,去皮裁方,打磨光滑,再上清漆晾干,存在库房里。用时再裁,麻布锦缎清漆糯米蛋清,一层一层的裹上去,才算是堪用。
即便如此,李成梁早有准备,也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才完工。
完工的步辇停在小院前边的一间大院子里。整个院子除了几间矮房,其余空间几乎被一顶轿子占据。
轿方七尺,上罩雕顶纱幔,其内窄榻软靠,小炉薰香,杠长丈半有余。
这步辇,只有四个抬位,却又沉重无比。显然不是给寻常人准备,只能叫亥丁来抬。
论见识,李长安远逊李成梁,自然只有赞叹的份。
是夜,张家已经熄了灯,只有各巷子胡同的牌楼上,巨大的鱼油灯还亮着,油花爆鸣,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
巡夜的队伍交错巡视,眼睛瞪的老大,生怕一只苍蝇飞进来。
“老大,咱们张家跟李家可是盟友,向来同进共退,怎么还防着李家?”
一支巡夜的队伍小声谈笑着,开门进了值房,准备等下一队人来换班。
“你不知道?李家那位小先生,带人闯张家的事你可知道?”
“知道啊,那不是马家趁着咱们出城,还是李家那位小先生先回来一步,把马家杀退。这事怪不到小先生头上吧?”
“你不知道,”当头一个叫人倒了满满一碗凉茶,狠狠的灌了几口,又接过毛巾,擦了把汗,“后来那位小先生,冲撞了夫人,虽说是一番好意,也真是行事霸道,这才惹恼了夫人。”
“听说半年前小姐病重,送到李家去养病,也是那位小先生惹出来的。”另一个人插嘴道。
“李先生如此温和的一个人,怎么有一个这样霸道孟浪的儿子?”
“谁知道呢!大丈夫嘛,妻不闲子不孝也是常有的事。”
“嘘,别说了,你们听。”
窗外,黑暗之中,隐约有一声闷响传来。几人都是经验深厚的老卒,一听就知道,那是人体落地的声音。
虽然被扶着,尽量减小声音,但这一刻,虫鸟不明,风停叶寂,分明就是诡异术道手段。
“我去看看。”一个汉子抓起桌上钢刀,还没起身,便被称为老大的汉子一把按住,“你去干什么?熄灯!”
再次侧耳倾听片刻,老大脸色几度变换,终于下了决定,喝令左手边的汉子,“把我打晕!”
“啊!”
“把我打晕!”
那汉子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一拳捶在他后脑勺上,发出“咚”的一声。
老大怒目,“你他么的……”紧接着后脑上再挨一拳,这才晕倒在桌子上。
剩下几人有样学样,纷纷躺倒,最后一个环顾四周,再没有一个能帮他的,把心一横,“哐当”一声,后脑撞在门板上,倒地的同时,顺便把门堵上。
张凝玉哭了一天,躲在秀楼里不肯出来。直到过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晚上便睡不着了。
窗外,万籁俱寂,一道绚丽的光彩落在她窗户外头。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翅膀上流光溢彩,焕发着淡淡荧光,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漂亮。
丰城在北方,少见如此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