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李长安指着营寨的另一边。
赶到那间院子外面的时候,未煞还在与盐丁尸煞纠缠。
这些尸煞,皮太厚了,又不知疼痛,这本来是未煞克制别人的优势,不怕受伤,甚至以伤换伤。但在面对尸煞的时候,这些优势没了,对方不怕伤,甚至不怕死,盐煞侵入的皮肉,几乎腐蚀了骨肉脏腑,像是叠了几层皮甲,一刀砍进去,连点肉都看不见,
除了几个未甲和癸晃,能利索的杀掉几个尸煞,其他的只能游走,看准机会,两三个联手,才能一击毙命。
“亥煞,上!”李长安阴沉着脸。
今晚不知为什么,那个能从李成梁手中脱身的高手不在,一旦拖得时间长了,让那高手赶过来,可能不敢直接现身杀他,但暗地里给他找点麻烦,救走这院中之人,还是很简单的。
亥煞的重刀,势大力沉,果然堪用。就连巨盾锋利的下缘,也能将尸煞劈开大半。
未煞来了强援,自然更是越战越勇。两个未煞牵制住尸煞,再由亥煞上去一刀砍掉或多或少的上半个身子。
尸煞太多了,若非兵煞不知疲累,都要杀到手软。
半个时辰以后,李长安的轮椅轧过满地的尸体,来到了小院门前。
“知秋,敲门。”
知秋正要上前,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黑漆漆的院子里,没有灯,包括开着门的堂屋里,也没有灯。只有一个声音,穿透黑暗,从中穿出。
“让李长安自己进来。”
声音之中,掺杂了许许多多杂音,就像是有千万人在祈祷,诵念,伴随着浓烈的香火气息。
“呵,”李长安笑了,“激将我,觉得我岁数小,能上当?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就不懂’君子不履险地‘的道理。按理说,我得先把这房子烧了,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才是正理。”
屋中之人显然没想到李长安会这么说,似乎也相信他能干得出来,过了好一阵,才期期艾艾的开口,“你进来,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其实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我更想知道你让我进屋,要干什么?”李长安轻笑道,话里话外,没把此人放在眼里。
这院子的样式,李长安见过,就在望山庄,那个存放神蜕的院子里。跟这里的格局,几乎是一模一样。
与之不同的是,李长安有了境界根基,再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轮椅推进堂屋,其中虽然漆黑一片,李长安却能看个七八分清晰。
这里说是一件堂屋,倒不如说是一间庙。进门当面就是一个供桌,桌上依稀盘腿坐着一个人。
此人,李长安认识。正是半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传闻已经死掉的陈常树。
“陈常树?”李长安皱眉问道,“你还活着?”
“是啊,就是老头子。”那人就坐在供桌之上,一动也不动,包括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样。
“你这是供奉了个什么东西,邪门的厉害。”李长安围着供桌转了两圈,这老头比王端还邪门。
王端好歹还能算个人,这老头子把自己修成了一尊肉身造像。
“这可由不得我。”那声音又说到,渐渐变成了陈常树的声音,也变得更虚弱。却被李长安打断,冷声说到,“刚才来杀我的明明不是你,你是谁?”
“去杀你的,确实不是我。”陈常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你慢慢说,离天亮还早。”李长安隐隐有些猜测,他对发生了什么没兴趣,验证他的猜测,找到背后捣鬼的那个人,才是他的目的。
“陈家的秘法,你都看见了,它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练成之后,不人不鬼,活尸一般。”陈常树的声音有些唏嘘,“我身上的功夫,是我这两百多年自己琢磨出来的。拿着那本秘法,一边练,一边琢磨,一边教小子们练,一方面扩充手下实力,另一面,也给自己找个出路。
“两百年,我终于练出了这身功夫,没想到,还是个半吊子,比不了你们李家的家传。
“那天回来,我就觉出不对劲儿,来这上了一炷香,就晕过去了,我知道,祂终于还是来找我了。”
“谁?”李长安皱眉,他想到陈家这秘法,没有神通手段决难入门,更不用说练到陈常树那个水平。
“祂是神!”陈常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尊崇,“掌管海盐的神,他能让盐丁得到大量的海盐,下雨冲刷污淖的盐池,引来海水,灌满盐田,挥去乌云,让海盐露出水面。”
似乎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