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一个清丽的姑娘。
“长安,这是县里户曹王大人。”李成梁笑着介绍。
这就是李长安?那个县里传的风风雨雨,杀人如麻的少年郎?
王秉祥打量着这个少年,模样清隽,笑容和善,若不是坐在轮椅上,便与一般少年无二。此时坐在轮椅上,更是多了几分清矍。
“见过王大人。”李长安笑道,话里满是客气,却是一点施礼的意思也欠奉,转头问李成梁,“父亲,中午的饭办好了,摆在哪边?”
“就在东边饭厅里吧,正好,王大人也留下吃个便饭。”
“我……”王秉祥知道,他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先生救我!”
“唉!”李成梁也不装傻,重新坐下,叹了口气,“这些年的户曹大人当的舒坦,脸皮也薄了,不是当年在铺子里笑脸迎人的小掌柜了。
“起来吧,坐着说话。”李成梁指着右手边的一个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王秉祥起身,屁股挨着半个椅子边,那姿势,李长安估摸着跪着都比这舒服。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来找我,说明你看得起我,我很高兴。”李成梁重复着之前的话,“但你不说实话,叫我怎么帮你?”
“我,我说的是实话。”王秉祥脸色煞白,仍然在坚持。
“你这样,我怎么帮你?”李成梁笑道,“回吧,李家的税照着往年的惯例送到衙门里,但是你要把条子开回来。我这么说的意思,你懂吗?”
“懂。”王秉祥脸色凝重,“懂。”
“你明白就好。”李成梁仍旧是笑容满面,“这件事,长安去办。他年纪小,你要帮他办周全。我这么说,你懂吗?”
王秉祥稍一迟疑,“懂。”
“你是吃朝廷俸禄的人,要为百姓做事。这么说,你懂吗?”
王秉祥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懂。”
“那就好。”李成梁拍了拍手边的桌子,“衙门里的事情多,我就不留你了。”
“谢李先生指点。”王秉祥再次跪地,一个头磕在地上,随后转身慢慢向外头走去。
前院里大门声响,陈伯送出了王秉祥,李长安才开口问道,“父亲,这些事,我不会。”
他学通了诸多经咒法门,经济典故也是粗通,但这件事,却是头一回办。
“无妨,一回生二回熟,无非就是几间铺子。”李成梁满不在乎,吃饭。“
李家,还真不是就几间铺子的事。
李长安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二十几箱账本,下边二十几个掌柜等在那里,顿时有些头疼。
掌柜的是不多,但一个掌柜手里头也有三五间铺子。加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十间。
陈伯抄着手,站在一旁,笑道,“少爷,城北这一条街,门口这条街北面的铺面,都是咱家的。大大小小的,也有百五十间。家里的米、面、油、铁、布、杂货铺子,另有车马行、饭庄、客栈、酒楼、码头、货栈十来处,就占用了大半。另外的少半,也有专门的掌柜照顾,给周围的百姓做些小买卖。”
嚯,合着赚钱的买卖都让自家做了。
陈伯似乎知道李长安想什么,接着笑道,“少爷,这些也不过是小头,大头还在咱家庄子那边。”
“咱家一年能赚多少钱?”
打小李长安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有的精力都在修行上,从不过问家里的事。今天看了这个架势,才想起来,按照自家的花销来看,一年得赚不少的钱才够。
“呵呵呵,”陈伯笑起来,“咱家没盘过账,以前都是先生掐指一算,哪里有,有多少,也就知道了。”
“术数还能这么用?”李长安目瞪口呆,早知道,学术数的时候就认真些。
现用现学肯定是来不及了。
“少爷岁数还小,修行日浅,到了大人的岁数,自然有大成就。”陈伯呵呵笑道,“少爷要想快些接过来,最好是能去铺子里看看,让各个掌柜的讲讲。”
“去铺子里看看?”李长安眼睛一亮,这可要比在这里看账本有意思多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李长安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充实。铺子里是做什么的,原料哪里来的,本钱怎么算的,东西卖给谁的,价格怎么定的,钱怎么收的,一条条,一样样,都要讲的清清楚楚。
陈伯是大管家,有时候还要补充几句。
好在李长安已经在炼化心猿,心力日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