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西边花厅里的灯亮着,陈伯候在门口,脸上少见的神色严肃。
“陈伯,父亲回来了?”
听到李长安的声音,陈伯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笑道,“大人刚回来。”
“听说,崔兴石把你叫去问话了?”李成梁出现在门口,脸上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今天,我不在城里。”
“是。”李长安点头,李成梁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事事都能压得住,也不可能处处都给面子,李长安也从未想过,要李成梁处处护着他,对此,李长安表示十分理解。
“问了些什么?”李成梁倒是出人意料的感兴趣。
“我想想。”当时李长安只顾着提防那个高手,还真的没把堂上的事放在心上,加上头疼的厉害,一觉醒来,竟已忘了大半。
“好像有个人,是杨会。”李长安思索着,“状告我打伤了他儿子,好像是一个叫杨兴的……还有个泼皮,上堂做了个正,指认我使人打伤了人,别的,也没什么。”
“没什么?”李成梁有点跟不上李长安的逻辑,“结果呢?”
“不知道。”李长安一脸坦然,“没什么意思,我就回来了。不过我猜,应该就没什么结果。”
很好。
李成梁必须承认,一代后浪推前浪,执掌丰城十几年,李成梁最不耐烦也会把事情听完,而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头疼犯了。
“实话实说,”李长安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我后悔了。”
“什么?”
“当时,我如果多一点耐心,把他们都杀光,似乎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李长安咧嘴笑笑。
“你很像你的母亲。”李成梁情不自禁,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这个少年的母亲,也一直都是这个风格。
“饿了。”李长安并不想聊这个,“陈阿婆好了没?”知秋推动木椅,往东厢房里去,“陈阿婆,晚上吃汤饼吧。”
“好。”小厨房里传出陈阿婆的声音,“马上就好。”
很快,陈阿婆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出来。
“我的呢?”李成梁撩开帘子,跟了进来。
“安哥儿中午没吃,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饿了。你先等会子吧,离着晚饭还有个把时辰呢,急什么?”
“我中午也没吃。”李成梁小声嘟囔,不叫陈阿婆听见。陈阿婆让等,李成梁也只能咧咧嘴,没奈何。
“来,”李长安把大瓷碗往中间一推,“一起。”
“好。”李成梁断不会与自己的儿子客气。
陈阿婆的嘟囔却从厨房里传出来,“这么大岁数了,跟个孩子抢口吃的。”
李成梁听在耳朵里,微微一愣,旋即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最近,我可能要离开几天。”嗦了一口晶莹的粉丝,李成梁轻声说道。
“嗯。”李长安点点头,呼噜呼噜的喝了几口汤,顿了顿,“这次时间长些?”
李成梁以前常有一两天不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跟他打招呼,这次既然开口,想必与以往不同。
“这次确实要时间长些。”李成梁笑道,“回来就把你跟凝玉的事情定下来。”
“我跟凝玉?”李长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的事,不着急吧。”
“你不着急,着急的是别人。”李成梁放下筷子,“不是我自夸,这个时候,你张叔巴不得赶紧把凝玉的事定下。一来野人打进来,只有李家游地方可去,二来他张家拖家带口的,哪有咱李家方便。”
“张叔在这院子里呆了半天,刚回去时间不长。”
“崔兴石手底下来了高手,你张叔坐不住了。”李成梁抹了一把嘴,“时间不早了,我这就走。”
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又交代知秋,“照顾好他。”
李长安一个愣神的功夫,面前的李成梁身影渐渐淡去,像是整个人凭空消失一般。
元神。
陈阿婆又端了一碗汤饼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脸色顿时一变,刚要把碗端回去,却被李长安叫住。
“阿婆,给我吧,我还没怎么吃饱。”
陈阿婆端碗过来的时候,李长安清清楚楚的听见陈阿婆在絮叨,“都这个岁数了,还是这个急躁毛糙的毛病。”
吃过晚饭,李长安就等在东跨院前边的小院里。
今晚,他要在这里祭炼那些野人的精魄,造就一支兵煞大军出来。
近日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