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丰城这等荒僻之地,所为何事?李家家小业鄙,又能帮的上什么忙?”
布衣中年人昨晚见识了这位小先生的厉害,也不再出狂言试探,而是谦虚笑道:“实不相瞒,这张拜帖乃是家祖所写,托我带到李家,面呈李先生,以表当年情谊。”
“家祖?”李长安沉思片刻,“当朝太师严鹤年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祖。”严奇松笑道,“我此番来到丰城,有两件事,一是见李先生,二是要北出埕关,进一趟荒原。”
“不巧,家父出门去了。”李长安摇摇头,双手将拜帖递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我们不急。”严奇松接过,小心的放在衣袍夹袋之中,“家祖吩咐了,不见到李先生,就不能进荒原。”
“还有这么一说?”李长安也没进过荒原,从小到大,他连埕庄都没回过,只知道家里在北边有那么一处庄子。
“家祖向来严肃,一丝不苟。”严奇松今日见不到李成梁,难免有些失望。
“既然你们一定要见父亲,那就等一等。”李长安写下一张条子,递给严奇松,“李家在城中薄有产业,你们定然看不上区区银钱,但若有什么麻烦,就近去找一家李家的招牌,也能应急。”
“那就谢过小先生了。”严奇松很客气,不只是对李家。昨晚他动用秘术将情况一一回报,得到的答复是,李家没有那样的一群人。有可能,这些人就是那个少年自己的人。
如此想来,这件事情就太可怕了。
李家人向来神秘莫测,但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有这样的实力,还是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就连他这个严家三房的嫡亲,无尽的药食供应,功夫打磨,也足足到了四十岁,才有如今的实力。
“不必客气。”李长安摆了摆手,“既然住了李家的客栈,又拿了拜帖前来,李家有这个责任给各位一个周全。”
知秋和时晴托着几个大海碗走进来,放在李长安面前一碗,笑道:“陈阿婆说了,没有主人吃饭让客人看着的道理,不是什么好东西,尝个鲜吧。”
“陈阿婆说的对。”李长安点点头,把其他几个海碗放在严家三人面前,“尝尝陈阿婆的手艺。”
“陈阿婆?”严奇松渐渐瞪大了眼睛,“是巷子口那个陈阿婆?”
“嗯。”李长安点点头,他知道家里周围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有些来历。但他们从来都不说,他也从来不会问。
严奇松几人对视一眼,不顾汤热,三两口连汤带馄饨喝进嘴里,匆匆告辞,离开李家。
李长安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现在,除了清点每日兵煞出城猎杀回来的野人,陪着小丫头张凝玉读书,几乎无事可做。
丰城之中风平浪静,就连崔家也没有再闹出什么动静。
深夜,北面城楼上,李长安满脸的凝重。
此时他炉鼎之下,烈火熊熊,将周身凝重真元蒸腾起层层氤氲雾霭。
这些日子,他时时刻刻炼化星辰煞气,化作肉身精血,铸就命魂炉鼎。
炉鼎之中,氤氲真元喷涌,性光大盛,周围一切种种,仿佛褪去了颜色,世间化作黑白二色,并且渐渐向远方蔓延而去。
随着真元喷涌,李长安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甚至身躯有些晃动,但眼中却越发晶亮,目光更是坚定无比,遥遥看向远方,那里,一团黑云映着血光,滚滚而来。方向,正对丰城。
“咳。”李长安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巨量的真元损耗,身形一震,往后径直倒下。眼中世界黑白二色褪去,还是原本颜色。远方的血光黑云,也消失不见。
“少爷!”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闻声跑来,在他落地之间,将他抱在怀里。
李长安周身煞气澎湃,炽烈霸道。知秋的手刚一接住他,便被这散发在外的星辰煞气灼伤。
知秋恍若不知,皱眉抱起李长安,走进城墙下的步辇。步辇下,四个亥丁稳稳抬起步辇,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一双双心怀各异的眼睛散布各处,目送那顶带着李家标记的步辇融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也纷纷散去。
天光放亮,李家巷子口一反往日平静,等着进门见李长安的人排了二三十个,这些人,手里都有李家散出去的印信,可以凭此进门。
陈阿婆的铺子里也坐满了人,却不是往日短打的苦工力巴,大多是些布衣长衫的管事、打听消息的帮闲。这些人,没有李家的印信,进不去,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关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