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住想往前走的陈默。
“我是来要画的。”陈默从公文包里掏出合同,“画廊那边已经开始预售了,下周五开展,你必须……”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就被画布吸引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什么?”
“我的作品。”
“不……这不是画。”陈默的声音在发抖,他指着画布边缘的藤蔓纹路,“这东西在动。”
我冷笑一声:“你也看出来了?”
那些藤蔓状的纹路确实在动,像有生命的蛇,正一点点往画布中央的人形轮廓里钻。
陈默想伸手去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冰凉,掌心全是汗。
“别碰!”我的声音很凶,“它还没完成。”
“完成?”陈默甩开我的手,后退了两步,“懿哥,你疯了?这三个月你到底在搞什么?荣荣已经死了三年了,你不能总这样……”
“闭嘴!”
我抓起桌上的颜料罐朝他砸过去,罐子在他脚边碎裂,深红色的颜料溅了他一裤腿。
那颜料里掺了我昨天的血,现在正像活物一样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
陈默吓得大叫,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你这个疯子!下周开展如果交不出画,你就等着破产吧!”
他跑出去的时候,带起一阵风,画室的窗户“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突然发现玻璃窗上多了一道手印。
不是我的!
那手印很小,指节纤细,像是女人的手。
更诡异的是,手印的位置正好和荣荣以前趴在窗户上看雨时留下的印子重合。
我伸出手,按在玻璃上,和那个手印对齐,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像贴着一块冰。
这时,画布那边传来“撕拉”一声轻响。
我回头,看见《回响》的角落里裂开了一道缝,藤蔓状的纹路正从裂缝里往外涌,像无数条红色的虫子,爬得画室地板上到处都是。
而画布中央的人形轮廓,眼睛的位置不再是黑洞了——那里映出了我的脸,正对着我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