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睿多少还是怕亲爸真得当骗子面动手,这才消停躲一边,继续盯着江浸月所作所为,誓要把百年骗子传承斩草除根。
江浸月不为所动,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断言:“她这是被吓坏了。”
全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没人吓她啊……”
建军叔看向二儿子,只有他这两天刚好放假回家,和孙女子涵发病的时间对上了。
张轩睿被爸爸的眼神吓一大跳,缩的像个鹌鹑:“爸!我怎么会吓自己的侄女啊?何况这几天大哥大嫂寸步不离的,我哪来的机会!”
“叔,确实不是‘人’的原因。”
江浸月拦着张建军。
建军叔活了几十年,江浸月师父师爷那代的怪奇传说可没少听,他灵光一现:“你是说……不是‘人’在吓她,是……”
“爸,你能不能不要相信这些招摇撞骗的话术啊?”
二儿子忍不住大声反驳。
他的大嗓门把婴儿惊醒了,细细的啼哭声又开始了。
“你给我闭嘴!你月月姐骗什么了!她在寨子里这么多年看事,也就收点吃穿用度的东西!再说看我不打死你!”
二儿子理直气壮:“收得少就不叫骗吗?收多收少都是骗!”
“我和哥怎么就平安长大了?我看就是侄女嫌弃嫂子所以不喝奶!”
“前几天我就看见哥带她偷吃火锅!一定是侄女喝不惯火锅味儿的奶水!”
“你!”建军叔气得人都在抖,但是他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孩子奶奶确实怀疑是奶水味儿不对,出去别的产妇家借奶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浸月一贯怕嘈杂,婴儿当然也怕,细声细气应和着妈妈的哭声。
“好了叔,生气伤肝,你坐下喝杯茶。”
建军叔“哎”了声,比起叛逆的二儿子,他和妻子是十分信任这个才二十多,年纪轻轻的小道士的。
毕竟亲眼看着长大,亲眼见证她解决寨里多少大事小情。
他抖着身体坐下,江浸月把刚才进门的白开水递过去给他喝。
“爸,你喝这个——”张轩睿倒是很孝顺,把泡得炒米茶端过去。
“这是你月月姐平时喜欢喝的!”建军叔压着火气夺过来,放在江浸月跟前。
张轩睿“啧”了一声,又不好真的争一杯茶,虎着脸抱着双臂,一脸对“骗吃骗喝”的鄙夷。
江浸月看了这么一出逆子戏码,也不恼,笑着摇头,把正哭得宝宝抱起来对着屋里阴暗处。
果然孩子哭得更凶更急了,拼命蹬脚,头扭来扭去,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全家这下紧紧盯着小宝宝,那抱着双臂的叛逆二儿子也不例外。
“不怕不怕哦……”
只见江浸月嘴里哄着,手迅速从布包里摸出一根金刚杵吊坠挂在孩子身上。
神奇的是,孩子哭声立马收住,就和沙子吸水一样迅速,脸上的泪痕见证她确实哭过不假。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好像和电视剧换台一样,哭了几天的孩子说收声就收声。
孩子的嘴里甚至开始发出“嗯嗯”的声音,这是想喝奶了,大嫂不可置信的试探着伸手接过江浸月怀里的孩子。
小婴儿乖乖待在妈妈怀里扒拉衣服想进食。
“把孩子抱进房里吧,她不会再一直哭闹了。”
新手妈妈的脸上还保留着惊讶:“真的?”
“她一直是个很乖的宝宝。”
江浸月点头微笑肯定。
女人又开始泪眼朦胧,没人知道她这几天有多么愧疚,也没人知道生下孩子以来“高需求”有多折磨,即使有丈夫和婆婆的帮扶,这对第一次做母亲来说仍然是难熬的。
“谢谢你江道长!”
女人突然双腿一软,想要下跪谢她。
“别这样!快起来快起来!”
江浸月从没见过这阵仗,幸好反应快搀扶住了她。
“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坐月子需要好好休息。”
女人想再开口致谢,但见年轻道长虽然脸嫩有股灵劲儿,那双眼睛却恰似湖水平如镜,倒映的是真诚无欺。
她收住泪水点点头,和丈夫带着孩子走进房间,两人的背影都透着如释重负。
张轩睿做好了赶跑江浸月的准备,此时看到这无法常理解释的一幕,活像吃了只苍蝇一样,开口也不是,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