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技术科也修不了?”
“没辙!咱厂技术科主要是制定工件儿的生产标准,解决生产中突发问题,维修方面差那几位老机修工太远,不说动手,理论都没有,维修工修不了的都得向市机械局求援。”
结合着科长刚提的自力更生,舒汉良心里已经明白了厂里的要求,提醒着自己低调别冒头儿,伸手挠了挠头,“我虽然是文科生,理科工科倒是都可以自学,下车间学一阵子也行,要是有资料我就有信心能下功夫研究透了,可这没资料……”
“不是让你搞机械设备维修改造,这不对口儿。” ,魏科长摆摆手,觉得这小同志实在,思想正,有干劲儿,“是让你在培训中想办法引导工人同志们开动脑筋、搞技术革新,我们厂需要一大批勇于开拓创新的同志,没有枪没有炮,我们只能想办法自己造,这才是长久之计。时间紧任务重,你也看到了,科里严重缺人,夜校只能给你一个人负责,能不能完成?”
“保证完成任务!”舒汉良回答很标准。
魏科长很满意,递给他几个牛皮纸档案袋和一串钥匙,还有一个签了字的申请单,让他先去领劳保用品,然后在办公室看看夜校资料,熟悉熟悉情况。
大办公室里,办公桌两两一组,舒汉良和张哥的办公桌挨着,耳朵听着几位同事闲扯,手上打开档案袋开始了解本职工作情况。
轧钢厂夜校办在三食堂二楼,距离厂办公楼不远,分割了几间大教室,报到那天中午吃饭后,魏科长带他上楼去看过。
现在全厂报名上夜校的工人有200多人,绝大多是是住集体宿舍的青工,实际有多少人坚持着就不好说了,毕竟已经不是强制扫盲的阶段了,当然你没报名,也是可以随时来听课的。
文化课上主要是读报纸、宣传政策,顺带提高识字率,老师不固定。
基础技术培训是不定期的,看技术科或老师傅们的时间,开课时会有通知贴在几个食堂和厂门口儿,也有广播通知。
以后联系讲师,协调课程安排是舒汉良的重要工作。
还有更高级的脱产技术交流、培训学习,一般都是在厂外,由上级主管单位组织的,由技术科、检验科对接,和舒汉良关系不大,除非学习地点被安排在轧钢厂。
其他人事、财会、劳保、供销、计划调度、资料管理、医务室等专业培训也都差不多有对口儿的上级部门不定期组织。
还有一种保密的技术培训,都是小范围的,一般是针对军工任务,跟夜校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夜校上课时间通常在晚上7点到9点,和周日上午9点到12点。
讲师上课计工时,可以攒起来倒休,除了周一哪天都行。
资料袋里有近期夜校的课程安排,就一个礼拜的,确切地说就这个周六晚上一次文化课安排好了,这也是给舒汉良留的交接时间。
这些工作原来是张春生兼职负责的,就是对面儿那位打扮得人五人六儿的张哥。
这倒方便。
舒汉良为人谨慎,从不妄言,不是性格内向,相反很健谈,有条理,善于观察分析,总结到位,这都是上辈子做工程锻炼出来的。
几句话的功夫,舒汉良就和张春生熟络了起来,然后一上午就在他滔滔不绝的吹嘘中度过,各种想当初、各种名场面、各种关系、各种潜规则、各种小道儿消息。
其中也有舒汉良感兴趣的,比如职工夜校原来的编制是3个人,后来有的犯错误下车间了,有的跟着子弟小学被教育局收编了。
宣传科下辖还有广播站,应该是2人,现在只有于海棠1个;文化站本来有5个人,现在只剩许大茂,还有几个岗位合并了。
这少的人,都是年初加大力度宣传工业学大庆、学习解放军,被各文工团借调走了。
魏科长给他的资料就是张春生整理的,里面不说没有以往的教材教案、没有历史数据、没有成绩对比、没有发展计划,连讲师名单儿都只有单位和姓名,专长、授课内容、授课效果统统都没有。
幸好账目是清楚的,这个谁也不敢马虎。
舒汉良就不明白,一个思维这么发散、满嘴跑火车的人怎么能负责那么严谨的宣传组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