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些放下了自己的剑,有些掏出了琴,还有些锅碗瓢盆,然而,无论那玩意儿是什么,都被打湿了,除了肉体,动物的,人的。”
“这时候你就该明白以杀止杀的含义了,那时候你的师尊只是小有些名气,而和他面对同一条河的修士,无一不是修真界成名已久的鼠辈或前辈。他们利用暴力令弱小的人屈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暴行被传出去。那毕竟是几百年前,商仙会的意义过于重大,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我们之后再讲这个。”
仙螭吻游历在商仙会之外,她知晓的也较为笼统,“你师尊曾经是被逼迫的其一,不过还好前面的人的尸体已经够渡河了,有人已经踩着尸体过去了。而被踩过的尸体都浸了水,我想想啊,好像是死十个人才能过去一个人吧。所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杀,这一轮,你的师尊就是被逼迫了一个了。”
“他反抗得很有力量,里面的境况被折射了个干净,外面的人能看见里面。所以在外面围观的人眼里,你师尊这颗新星就到此为止了,连我们合道宗的弟子都摸出了白布条预备往额头上缠。你知道我们合道弟子好看,到哪里都是风景,还齐刷刷掏了白布条,这太装太引人注目了。”
白藏玉问过为何要用装这个词来形容戴白绫这个举动,仙螭吻说道,“因为他们的任务便是让解师兄名扬天下,合道宗弟子心知肚明,他们的解师兄死不掉,他会反击,就在渡河战。
待到那些修士的行为引起公愤,他将一一抹杀那些修士,一战成名。证明合道宗还是上四宗,合道宗还有新星冉冉升起,解师兄很配合。
以杀止杀,尤其是杀诸多不可能,连你的同门都为你准备好了白布条,认为你年轻的生命要终结,以为你的宗门从此要走下坡路。
然而你力破众人,成为黑马,这样的转折,才能把这场渡河战利用到极致。”
“如今你师尊俨然成为了一个时代的标志,合道宗都有让我这么个废柴来挥霍的资本,你师尊不需要枕戈以待了,他激越决然的一面成为了过去。”
解罗冠,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既不天真,也不纯良,他是温驯的趴在你肩上,尾巴却在你脖颈上勾了一圈的猫。
仙螭吻:“他算功成名就了,我猜想他是合道宗历代掌门或是长老的化身,他们生前为合道宗呕心沥血,死了还记着合道宗。
在合道宗最危险的时候化身解罗冠力挽狂澜,现在情况好转,我们富起来了,他就离开了。可惜你们了,早早没了师尊的庇护……他完成了使命。”
他完成了使命,却独独抛下了他的徒弟们。白藏玉想,她不大接受这个推论。
一人一剑,独自跋涉过千山万水,以大地为纸,鲜血作丹青,绘制过不下千张招魂图阵。她不愿相信解罗冠死去,即便死了,她也得问问他,下辈子转世投胎投去哪,还回不回合道宗。
白藏玉目光还紧紧跟着解罗冠的背影,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倒比他消失在雨夜的背影要令她欢欣得多。
只有此刻,让她有失而复得的实感。
手里又多了一张传音符,仙螭吻的传音。
“月拂生入主望舒居,剑峰内乱,速归。”
“……”
徽凤:“到底什么事?”
“宗门内务。”白藏玉答道。
“要回去?能赶回来吃晚饭么?”
“可以。”她怎么也得赶回来插在解罗冠和徽凤中间,否则这饭村长夫妇肯定吃得不舒服,嗯,有她在也未必舒服了。
徽凤忽然道:“我还是要跟着你去合道宗,他不拔那把剑,我逗一逗他就不去了。”
“你若真忌惮那把剑,就不该写《传说》,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本书是他给你的吧,普天之下,拥有那本书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呵,他那本,是他老爹,我的黄纸兄弟给他的。”
“那又如何。”白藏玉道,“一代传一代。”
“他从前可没有太一剑,他若有太一剑也不至于滚进魔窟。”徽凤面色凝重,“在换血之前,他都没有太一剑。”
“……”白藏玉久久没有言语。
解罗冠的父亲来过了,在徽凤眼皮子底下把太一剑交给了解罗冠,解罗冠收下了,还明目张胆的在徽凤那里露了出来。
徽凤不谈太一剑,转而说起白藏玉不愿深究的东西,“他们的父子关系是不是很奇怪?他老爹可是纯血魔,唯一有资格统帅魔修的男人。为何二十六年前魔修只出兵合道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