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厉鬼。她所到之处,宾客纷纷倒地,七窍流血而死。柳世儒想逃,却被无形的力量拖回厅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块块脱落......
幻象突然中断,周远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墓室,跪在棺椁前,满脸泪水。铜镜中的素娘不再狰狞,而是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她......她不是单纯的厉鬼,"周远山声音嘶哑,"她是被背叛、被虐杀的冤魂......"
玄真继续念咒,但额头已见冷汗:"没时间感伤了!她马上就要突破封印了!"
果然,铜镜的裂缝越来越宽,黑气如沸水般翻涌。悬浮的透光镜发出刺目的白光,与铜镜的红光激烈碰撞,整个墓室在两种光芒的交替中忽明忽暗。
"现在!"玄真大喝。
周远山咬牙将两根银针刺入镜面裂缝两端。银针入镜的瞬间,一道血箭从裂缝中喷出,溅在他脸上。那血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腐臭味。
素娘的尖叫声几乎震破耳膜。铜镜剧烈震动,黑气如潮水般回缩。透光镜的光芒大盛,将黑气逼回铜镜中。裂缝开始缓慢愈合,但并未完全闭合。
"不够!"玄真喊道,"锁魂人,该你了!"
周远山明白他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用匕首划开手掌,让鲜血滴在铜镜上。血珠接触到镜面的瞬间,竟被吸了进去,如同滴在干涸的土地上。
"素娘,"周远山轻声说,虽然不知道她能否听见,"我不是柳世儒,但我愿意替他赎罪。"
更多的血流向铜镜,奇怪的是,血不是扩散开来,而是形成了一条细线,沿着那道裂缝流动,如同缝合伤口的线。随着血液的流入,裂缝真的开始愈合了。
周远山感到一阵眩晕,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模糊。在即将昏迷的边缘,他似乎看到镜中的素娘变回了生前的模样——一个清秀端庄的少妇,眼中含着泪水。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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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玄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周远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棺椁旁。最后的意识中,他感到有人将他拖离墓室,而铜镜和透光镜终于安静下来,一上一下地悬浮在棺椁上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周远山脸上,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浅粉色,不再疼痛。床边坐着玄真,正在翻阅一本古籍。
"醒了?"玄真合上书,"你昏迷了三天。"
周远山试着坐起来,全身肌肉都在抗议:"素娘......"
"封印了,彻底地。"玄真指了指周远山的脖子,"锁魂人的印记还在,但已经无害了。从今以后,你就是那面镜子的守护者。"
周远山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我看到她的记忆......她不是天生的厉鬼,是被逼的。"
玄真点点头:"怨气化解了,她终于得到了安息。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铜镜和透光镜必须永远留在墓中,一旦分开,封印就会失效。"
"我会看着它们的。"周远山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得刺眼,"对了,程教授呢?"
"出院了,不过改行研究民俗学了。"玄真笑了笑,"他说这辈子再也不碰明代墓葬了。"
周远山也笑了,随即想起什么:"老胡的店......"
"现在是你的了。"玄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青囊斋'的新主人,专门处理那些'不干净'的古玩。我觉得挺适合你。"
三个月后,"青囊斋"重新开张。店面焕然一新,但保留了老胡收藏的那些特殊古籍。周远山站在柜台后,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遮住了锁魂人的印记。
一位顾客推门而入,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老板,帮忙看看这个,我爷爷从老宅子里找到的,总觉得有点邪门......"
周远山接过布包,刚打开一角就感到一阵熟悉的寒意。他抬头看向顾客,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坐下说吧,这故事可能有点长......"
在店铺的地下室里,一盏长明灯静静燃烧。灯旁的墙上挂着一幅素娘的肖像画,画中的她面容平和,不再是那个充满怨气的厉鬼。而在画框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魂归其所,恩怨两消。"
喜欢爷爷给我讲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