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手握白绫,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悲恸。
“据儿,逃吧,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被你父皇发现。”
卫子夫深吸一口气,将脖颈伸进白绫中,一脚蹬倒了椅子。
“阿青,去病儿。”
“若你们还在,那该多好……”
她身体飘飘荡荡,最终定格。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刘长乐和刘敢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只看到卫子夫已经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
【刘据逃亡后,躲藏在了湖县。】
【此时的刘彻,极为愤怒,派人全天下搜捕刘据。】
长安城中,刘据博望苑里的所有宾客,全部都被处斩。
给刘据出主意的太子少傅石德,株连全族。
护北军使者任安,明明知道皇帝刘彻正率军和刘据交战,却在五天的战斗中不发一兵一卒,是有二心;司直田仁,明知刘据造反叛乱而不逮捕,心怀异志,两人一同腰斩。
凡是追随刘据和朝廷大军战斗的,一律按照谋反罪灭族。
被刘据胁迫不得已追随刘据的,发配敦煌郡戍守,三代人内遇赦不赦。
战斗虽然已经结束,在长安城内的杀戮却一直没有停息过。
四座市场的门口堆满了尸体,整座城池之中的民众、官员全部都惶惶不安。
“逆子,这个逆子!”
“他竟然敢背叛朕,朕要杀了他!”
“朕不但要杀了他,朕还要杀了所有人。”
“这天下所有人都觉得朕老了,那所有人就都该死!”
建章宫寝殿中,不断传出刘彻的怒吼。
霍光和金日磾两人站在宫殿外,面带忧色。
霍光缓缓道:
“你听说了吗?暴大人也自杀了。”
金日磾表情沉重地点头。
御史大夫暴胜之,在长安五日激战中协助丞相刘屈氂,为平定刘据的叛乱立下大功。
但仅仅是因为在城门处给放走刘据的司直田仁说了一句话,刘彻就勃然大怒,当场痛骂暴胜之。
暴胜之惶恐之下只能选择自杀,为妻儿家族避祸。
金日磾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劝劝一下。”
此时的刘彻已经不再是那个英明睿智的千古大帝了。
年迈带来的衰老和病痛不断地折磨着这位大汉皇帝,让他变成了一个猜疑成性,暴躁易怒的老人。
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境内,没有任何人是安全的!
霍光一咬牙,开口道:
“我去劝陛下。”
金日磾一把拉住霍光的袖子。
“你疯了?太子的事情陛下没有牵连到你,你就应该烧高香了。”
“这种时候你还敢去劝说陛下,你是活不耐烦了吗?”
“卫氏已经族灭,难道你想让霍氏也因为你而步卫氏的后尘?”
霍光脸色变幻不定,怒道: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作为臣子,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变成这种样子,却什么都不做吗?”
金日磾双手握住霍光肩膀,沉声道:
“冷静,霍光!”
“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有主意的那个人。”
“只要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霍光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气。
“我明白了。”
【两天后,就在长安城依旧被无尽阴云所笼罩的时候,一份来自壶关三老令狐茂的上书送到了刘彻的案头。】
随着镜头展现,文字也显示在画面中。
“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子乃孝顺。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
“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缪,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
“太子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
“《诗》曰:‘营营青蝇,止于籓。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
“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