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雪早早来了,听到动静,起身迎他们。
“怎的脸这么红?是又被晒着了?今天是有些天热,打伞了没有?”程江雪行了个礼,然后絮絮叨叨。
“打了,只是在檐下站了一会儿,太阳照得太烈了。”春眠洁面,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
“宁家小子是不是要来?”春眠看了看端坐着的温婉美人,笑道。
“是。今日是他说要来这儿吃饭的。”程江雪脸红道,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快帮我看看我的妆容得体吗?”
春眠捂嘴笑:“这是自然。不用这么紧张,从小都见过多少次了。”
“自从我们定亲后,就再也没见过。母亲怕有人议论,总是拒了他的请柬。”
“难怪今日要让我们来。阿钰,你们是商量好了?”
周钰在一旁同小厮说些什么,听到她问话,转头笑道:“是,主要还是想带卿卿吃些好吃的。”
“贫嘴。”
“公主殿下!”人还未见,声音就传了过来。
宁榕的学识与大皇子不相上下,他去学堂读书时,总被叫做“小状元”。在通读文书上,他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天赋,政治见解角度奇特,也常常令人为之一叹。
然而他自小跟着公主殿下一起长大,也是个爱玩的。读得圣贤书,又玩得小游戏,春眠也极爱叫他出来玩。
有春眠这一条红线在,宁榕和程江雪慢慢就有了情谊。
至于何时有的,还是得听当事人说说。
“前些日子没来得及问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时候凑一起的?”
菜一道道地上来,味道鲜美,热腾腾的气一蹦一蹦地向上飘。
周钰认真地看这些菜,思灼这些菜的配料有哪些是春眠不喜的。虽然已经嘱托过,但总怕会有纰漏。
“很早了。”宁榕挠挠头,难得一见地红了脸。
程江雪坐在他旁边,笑着拍他。
“殿下还记得前年的百花宴吗?那时候我们正赏着花呢,宁榕就过来把我叫走了。说是要给你准备礼物,其实当时是唤我过去说心意呢。”
“原来如此。难怪那日不让我跟着,连婢女都不让随着。
那日你们回来这么快,我以为只是找你说些什么。
宁榕,你表明心意居然这么简单,该不会只说了心悦于你,就闭口不谈了?”
“哪儿啊,我怕待久了殿下让人来寻我,连忙答应了。”
宁榕瞪圆眼,他当时以为雪儿是太羞涩才离开的,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春眠好笑地看着宁榕的反应,悄声和周钰解释。
周钰笑意绵绵,正在把肉弄小些。
宁榕正急切地问程江雪什么,程江雪是他们这个小团体中最乖最冷静最会安抚人心的,对付毛毛躁躁的宁榕自然是不在话下。
三言两语就把人安抚好,然后乖乖地给她布菜了。
要说程江雪最厉害的,其实不止是安抚人心。她总是四两拨千斤地把一些他们犯的错给消了。
幼时他们去过长公主的府上。
长公主比皇帝要年长一些,脾气暴躁,常待在府中,不愿见人。
皇帝重视这位长姐,知道长公主喜弄花草,便赐给她许多珍稀的花草。那时候长公主难得办了一个赏花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让儿女来了。
春眠才八九岁,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几个人一起躲开了父亲母亲的怀抱,撒了腿的四处跑去玩。
春眠是小公主,谁都跟在她身后,听她指令。
将近夏日,树木茂盛,她唤了人爬到树上去摘没熟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