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地说道：“这点钱也就只够利息，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要是再不还钱，可就不止这点教训了。”

说罢，崔明路就带着手底下人离开了。

只留下老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痛骂着他们是没人性的畜生。

崔明路知道因为青年要给老妇人治病才还不上债的，而且这对母子也确实没有还债的能力。

但他就是硬要讨债，讨走了老妇人治病的最后一点钱。

崔明路带着今天讨到的债款，尽数交给了负责放贷的钱庄掌柜。

程掌柜收下了债款，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干的不错。”

旋即，带着镶金翡翠扳指的右手，从这一堆的金银里抽出了五两银子，拿给了崔明路：“这是给你的分红，好好干，收得越多，分红越多。”

“好的好的，谢谢程掌柜！”崔明路如获至宝地揣紧银子。

他忙不迭地离开钱庄，从医馆里买了大包小包的药材，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咳咳！咳！”

母亲常年咳嗽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伴随着一股满是腐朽的苦涩药味。

“是小路回来了吗？”

缠绵病榻的老妇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声音沙哑地问道。

“娘，是我！”崔明路应了一声，而后拿着这些药材去厨房里熟练地煎药。

老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满是后悔：“儿啊，你能别干催债这一行了吗？我怕你做得太绝，以后会遭人恨，遭老天爷报应啊！”

“娘，我不去干催债的，我怎么还程掌柜的钱？我怎么赚钱给你治病？”

崔明路也是又委屈又生气地反驳道。

至于遭报应？

老天爷这玩意儿真的有眼睛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今天煎药的炉火好似比往日更热些，让他浑身都渐渐发热了起来。

“娘，我没事……咳，咳咳咳，我……”

崔明路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恍惚，浑身无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哗啦啦。

一阵药罐破碎的声响从厨房传来。

“儿啊，儿你怎么了？”

老妇人扯着嗓子呼唤了几声，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强撑着佝偻的身子爬去了厨房。

她瞧见崔明路浑身发高烧地躺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

“娘……叫、叫大夫……”

崔明路的嘴唇嗫喏着，刚想要开口让邻居叫大夫过来，却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给淹没了。

“瘟疫肆行，全城封锁！”

青天白日之下，竟是传来了打更人和官差们的宣告声。

瘟疫来了！

这声宣告宛如浇在县城百姓头上的一把热油，顿时激起了县城内的惶惶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