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家人之外，她近乎从未感受过外界的多少善意。

所以她饿得双眼发晕的时候，宁愿悄悄出门去扒烂枣子吃，也没有去求助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对她们一点都不好，却能够过来要阿娘帮忙？

小孩子的话是如此的直言不讳，让在场的村民都沉默地低下头了。

“我们……我们也是……”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有人竭力地想要找些辩解的话来，可面对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那些成人之间的圆滑借口，是显得那么苍白无耻。

也有人想起曾经对宋老大家的嫉妒和落井下石，如今却又要来求助秦若兰，难免心虚地不敢开口。

而秦若兰不计前嫌地看诊，更是衬得他们这些人的卑劣自私。

在场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神情里或多或少都藏着些心虚和羞愧。

“福宝不哭了哦。”

秦若兰立刻将掉眼泪的小福宝抱进怀里，温声安慰道：“这些人对咱们家不好，阿娘都记着呢，不会忘记的，如果让你感到委屈和不解了，阿娘向你道歉。”

“你不想原谅他们，不想帮他们，那都是可以的，因为这都是你的自由选择。”

“但阿娘是一名医……大夫，我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阿娘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但一码事归一码事，阿娘也不会圣母心地轻易原谅他们。”

秦若兰温柔地擦去小福宝脸上的眼泪：“等瘟疫结束之后，咱们再跟这些坏蛋算账，谁扔了你石子，阿娘就帮你扔回去，谁骂你，阿娘就帮你骂回去，好不好？”

小福宝趴在她的怀里，埋着脑袋，却是半天都不吱声。

她依旧心有芥蒂，无法原谅。

但听到了秦若兰回答的村民们，却是自惭形秽地纷纷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