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宝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小脑袋，

宋令更瞧着这个小不点，在苦思冥想着这么复杂的事情，倒是有些小孩装大人的喜感。

他不禁笑了笑，摸着福宝的小脑袋，温声安慰道：“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很正常，只要记住就好了。”

宋令更本来没想过让三岁的小孩子想明白利益与人性之事。

毕竟有些人就算钻研一生，都不一定能完全看透，就算是他也不能说是完全看穿。

“啊！”

小福宝被压着脑袋摸，视线一低，看到了地上流淌的水痕，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地说道：“阿爹，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她伸出自己瘦瘦小小的手指头，指向刚才宋令更倒掉的洗脸水。

这些水痕顺着地面的纹路蔓延渗透，最终流向了低洼处。

“阿爹，是不是说，村民是必须要救的，就像是这些被倒掉的水一样，肯定会沿着地面流向最低的地方。”

“但是阿爹让这些村民反过来也帮助了我们，就像这些被倒掉的水，在流向最低处的时候，阿爹用扫帚扫了扫这些水，在水也能在中途清洗我们院子的地面。”

“就像是……就像是……”

小福宝感觉到这两件事的相似之处，努力地寻找关联起来的地方，但又卡壳不知该怎么描述。

宋令更略显惊讶地看着她，暗沉沉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欣慰和凝重的暗光。

“就像是——”

小福宝想了大半天，脑子里掠过的念头终于慢慢整合出来。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领悟的道理：“救村民和水往低处流都是我们不能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能避免，那就没必要一味地逃避或阻止，然后像阿爹那样，坦然地接受它，然后阿爹用自己的方法引导它，让村民帮我们耕地，让水流给我们清扫地面。”

“嗯……反正就是，顺着这件事情，但用自己的方法引导，然后完成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么一大段的话，中间还有些颠三倒四，却是从三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

宋令更惊讶错愕地看向眼前的小福宝。

“阿爹，我说的对吗？”

小福宝仰着小脸蛋，对宋令更有些忐忑地问道。

“你……”

宋令更的嘴唇翕张，看向小福宝的眼神渐渐变得欣慰又凝重。

“阿爹？”小福宝奇怪地看着他。

宋令更长叹了一口气，继而无比开心地笑道：“你说的很对，小福宝，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阿爹再教你，你说的这么大段话，其实还可以归纳成一个成语。”

小福宝眨了眨眼睛，听着阿爹吐出了一个词：“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小福宝默默地记住了这个成语。

“好了，你该睡觉了。”

宋令更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想得太过复杂，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带回主屋休息。

小福宝被抱回床榻休息，宋令更则自己去外面洗漱。

因为刚才的谈话，小福宝的脑子还很活跃，没有多少的困意，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着。

这时候，一直都待在主屋修养的大哥却是朝她看了过来。

小福宝愣了愣，这才确定大哥是在看着自己。

因为大哥的脑子烧糊涂了，从一个沉稳有才的少年郎变成了一个痴痴呆呆的傻子，在家里的存在感就变得特别微弱。

而在家里人集体得病昏迷之后，宋大郎就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一天到晚都待在主屋打坐休息，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样子。

久而久之，小福宝有时候都快忘记这个大哥了。

这时突然见到大哥看向自己，甚至还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小福宝愈发好奇地看着他。

“大哥？”

小福宝好刚刚开口，就感受到宋大郎轻点了下她的眉心。

一股莫名的清明感从脑海里传来。

“天生道心。”

宋大郎的目光如渊如锋，定定地注视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妹，轻声喟叹道。

这是他自渡劫失败之后来到此方世界说出的第一句话。

宋大郎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地让小福宝忽然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睡吧。”

宋大郎的话音刚落，小福宝的脑袋猛地一低，直接睡进了枕头里。

宋大郎暂时封住了这孩子的天生道心。

过早地触及道心，对于毫无根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