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后院的母鸡仰头咯咯直叫。
小福宝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感受到了身侧窸窸窣窣的动静,侧头看到了阿爹和阿娘正在起床穿衣。
“福宝乖,今天你要好好地待在家里哦。”
秦若兰对她轻声嘱咐道。
小福宝晕晕乎乎地点头答应,然后抵不过绵绵困意,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宋令更给她捏好被子,也对家里的其他几个小子嘱咐道:“今天我们可能都不会回来,你们都是做哥哥的,记得照顾好你们妹妹。”
宋大郎只抬了抬眼皮,依旧躺得纹丝不动。
“知道了。”宋二郎小声嘀咕着,而后在狭窄的空间里翻了个身。
宋三郎和宋四郎倒是点了点头。
宋五郎还在熟睡中。
瞧着这几个小子,宋令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和秦若兰重新去到了病患营里。
因为有宋令更在昨天恢复秩序,将病患营划分为不同区域,再从每个区域里挑选出负责的小组长,如此便以大化小,方便了病患营的管理。
现在的病患营里井然有序,各司其职,逐渐扫去了前几日的惶惶不安。
“宋大哥。”
“宋老大。”
“宋哥。”
在宋令更在病患营里巡查的时候,村民们也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纷纷向他打招呼。
早上的米粥也已经熬好,比他们平日吃的米粥都要浓稠,这更让村民感到感激。
村民们低头喝粥,偶有交谈声响起,晨光也金灿灿地照了下来。
病患营的村民们终于又有了宁静且祥和的日子。
然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气势汹汹的身影赶来,立刻包抄整个病患营,瞬间打破了这个安逸的早晨
“宋令更呢?给我滚出来!”
里正也快步走到了病患营的门口,负手而立,厉身质问道:“你昨日蛊惑村民,强抢了我家的粮仓,敢当何罪?!”
他昨天憋了一肚子的火,甚至气得一晚上都没睡,眼底下都是浓浓乌青,嘴皮还起了泡。
直到今天他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这才立刻集结宋志成及其兄弟伙,马不停蹄地过来兴师问罪,恨不得活剥了宋令更的皮。
里正乍然出现,导致病患营里的村民彻底噤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在这落针可闻的沉默中,宋令更缓缓地走了出来,坦坦荡荡道:“宋某在此,但不知里正要我当何罪?”
“那粮仓明明是大家共同存起来的预备粮,又怎么会是里正你的呢?你怕是记错了吧?”
宋令更神色淡然地说道。
这幅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让里正恨得牙痒痒:“什么大家的?这就是我的粮仓!”
宋令更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了紧张围观的村民,扬声问道:“各位乡亲,这粮仓到底是里正的,还是我们的?你们还记得吗?”
病患营里的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些人的手里还端着热乎的米粥,压根就舍不得放手。
“我……我们的!”
有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从最开始的颤抖惧怕,再到后来破罐子破摔似的坚定不移。
“对,是我们的!”
“这粮仓里的粮食本来就是我们的!”
有了领头羊和破窗效应,村民们逐渐异口同声地说道。
当村民的声音逐渐变大,他们对里正的恐惧也逐渐消退了,全都怒目而视地瞪着兴师问罪的里正。
“你——你们!”
里正被这么多村民怒瞪着,饶是心中再恼怒,也被这声势给吓住了。
但他不能露出胆怯,否则就彻底没了统治村民的威严。
他环顾一圈,心中冷笑,最终从这群乌合之众的泥腿子之中,目光死死定格在领头的宋令更身上。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他得先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解决了。
“各位乡亲父老,我里正虽然只是一介小小官吏,但也是所属县令,所属朝廷,我这粮仓里的东西,不仅仅是属于我个人的,也是属于朝廷的。”
“你们动了我的东西不要紧,但要是动了朝廷的东西,别说是你们,就连我也在劫难逃!”
他用官吏身份和朝廷威望来压人,而后又夸大后果去吓唬村民。
对于一直都在脸朝黄土背朝天,两耳不闻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