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郎也忍不住地呀了一声，捏住鼻子：“您这是刚从大蒜堆里拔出来的吗？”

就连一向能忍的宋令更，眉头也皱了起来；“去通风的地方吹吹风吧。”

“这味道还很明显吗？”

秦若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明明来之前换了身新衣服，还专门带了个香囊……哎，好吧。”

大概是因为待在蒜味重的地方太久了，她这鼻子都有些失灵了。

“也别去外面了，一块进去吧。”

秦若兰拿出找王捕头特批的进城许可，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块进入县城。

她料想宋令更需要这份许可，未免多跑一趟，在出城之前就先让王捕头签了这个许可。

秦若兰走在前面，小福宝他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就当是散散味了。

秦若兰有些无奈和尴尬，只能向他们解释道：“最开始瘟疫爆发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和预防，后来封城的时候也很混乱，导致全城的疫情严重。”

“我之前被请过来帮忙的时候，想要用酒精全城消杀，但是酒价贵且不够用，我就想办法用大蒜素……嗯，就是用大蒜里的一种物质来广泛杀菌了。”

秦若兰三言两语地说了浑身蒜味的理由，但其中的防疫艰难，又岂是这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譬如，县城里惴惴不安而不肯听话的病人们，故意囤货奇居的粮商和药材商，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而死活不肯让女大夫看病的傻逼们……等等。

这些问题让秦若兰刚来的前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尤其是药材不够且价格飞涨的问题，才是真正掣肘秦若兰和其他大夫的关键。

大夫的医馆里虽然有药材，但不会有大量的存货，所以一般主要是由药材商负责运输供货。

“……大蒜也能疫病？”

宋令更听到这解释，颇有些新奇地问道。

虽然中医的药材和药方有些千奇百怪，但是生活中常用的大蒜能治疗疫情，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又或许是他有些孤陋寡闻了吧。

“对啊，大蒜有治疗风寒和急性肠炎的功效。”

秦若兰科普道：“只不过吧，这大蒜的味道实在太冲了，所以有钱的大户人家都不会用大蒜的，一般都是普通人家的偏方。”

宋令更了然地点点头。

说着说着，他们就有些聊不起来了。

“咦！”

小福宝刚刚捏红的鼻子，又不得不捏了起来。

因为她又闻到了一股由远及近的蒜味，而且这股味道越来越冲，冲得她眼睛都止不住流眼泪了。

宋二郎的嗅觉比她灵敏，虽然反应没有她那么大，也是难受得不得了。

唯有五感没有那么敏锐的宋令更，还勉强能忍得下去。

因为他们逐渐走到了县城里临时搭建的病患营，也就是县城南边的陋衣巷。

这陋衣巷算是县城里的贫民窟，环境脏乱差，且鱼龙混杂，所以也是疫情的高发之地。

“笃笃笃。”

还没有走进陋衣巷，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捣蒜声。

还有咕嘟嘟的沸水慢煮的声响。

这些捣蒜的人里，不光有陋衣巷里的居民，还有用布遮了大半张脸的衙役们。

“秦大夫，您可算回来了，您看这些蒜末够了吗？”

见着秦若兰回来了，王捕头连忙迎过去，将堆满了两个大缸的蒜末展示给秦若兰看看。

秦若兰看了眼这些蒜末的分量，点头道：“不太够，继续捣吧。”

王捕头的脸色瞬间一白：“啥？！这还不太够！”

老天爷啊，他们可都捣了三天的蒜了！

王捕头的余光一扫，瞥见了躲在最外面的宋峻，顿时打招呼道：“二郎啊，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哥俩好地揽住了宋二郎的肩膀：“咱们衙门正是用人之际，我得赶紧带你去正式入职，走走走，抓紧时间。”

王捕头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宋二郎往外面走去，想要远离这个大蒜之地。

宋峻本想要一巴掌糊开这人，但想了想，还是顺从地跟着王捕头一块离开这个地方。

太熏人了！

他这辈子杀人放火都没流过眼泪，偏偏被大蒜熏出了眼泪！

“等等。”

眼见着宋二郎就要逃脱此劫，宋令更也开口道：“你们要去衙门的话，我也陪你们一起去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想请教林知县。”

“行行行，赶紧走吧。”

王捕头此刻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