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思珩笑着低头问满月，“怎样，可还喜欢？”“妾要先谢过郎主，今日赏了家里好些东西。只是这首饰太过贵重，妾不能收，戴着怕不合适。”满月道。“有什么不合适，我给的东西，你尽管用着就好，谁还敢说什么！”裴思珩冲戚妈妈示意道：“替小娘收着吧，冬至配衣裳就可以用上了。”说完转身坐在塌边，看见炕桌上的算盘，颇是感兴趣地用手指拨了拨道：“刚才就是在这盘账呢？你啊，真是个趣人，这么雅致的玉做了这么俗的算盘！还算着这铜臭之事！”

满月听了不愿意，辩道：“读书之人羞于提钱，其实铜臭本不是钱的错处而是谋财时的不择手段太过腌臜。”边说边晃着脑袋吟道：“钱，味甘，大热，有毒。偏能驻颜，采则流润，善疗饥，解困厄之患立验。贪者服之，以均平为良；如不均平，则冷热相激，令人霍乱。其药采无时，采之非理则伤神。此既流行，能召神灵，通鬼气。若服之非理，则弱志伤神。切须忌之。所以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商贾之道，何以通南北贸易，振兴经济！”

裴思珩听了她这番大胆的言论，甚觉新鲜，“瞧我一句话就惹你这么多句等着，一直以为你帮着家里经营药铺是不得已，看来你是真的有兴趣。这样的话，我瞧着下次有合适的，交几个铺子生意让你打理。”“真的吗？郎主，您可不能骗妾！”满月欢喜地问道。裴思珩抬手拧了下她挺翘的鼻头道：“折了本的话，可是要挨罚的。还不伺候爷早些安置，明日还要早起上朝。”满月立即狗腿样的替他张罗着热水沐浴，还主动进去帮着搓背，至于搓着搓着怎么进了浴桶，出来时腿软得还被裴思珩抱上床，这倒底是谁替谁搓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秋碧她们进来收拾时发现净房就像浴桶翻了似的一地的水，两个未出阁的丫头心照不宣地羞红了脸。

安置后，裴思珩倒是没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折腾，只是把她拖进怀里搂着安稳地睡了一夜。

过了寅时，秉剑即托着裴思珩的朝服候在门外，戚妈妈小声的唤着外间值夜的秋碧让叫主子起身。秋碧隔着落地罩的帘子刚要开口唤满月，便听见里面传来起床的动静，满月披着件氅衣，下床打起帘子，又将卧房里的灯点上。秋碧打开门，突然涌进来的寒气让人激灵灵打个颤，冬雪和戚妈妈端着热水巾栉还有热腾腾的早食进来。

满月服侍着裴思珩洗漱更衣，又端了碗热热的杏仁酪看着他饮下，送他出了院门。换上玄色朝服的裴思珩剑眉星目身姿挺直，举手投足间杀伐果断自有威仪。这样的裴思珩和夜间灯下温润眉眼的样子判若两人，走到门外嘱咐她进屋再睡会，即便是笑着，那一身沉肃的模样也让满月颇觉陌生。

待裴思珩走后，戚妈妈问是不是再躺会，满月想一会还要去锦瑟居请安，脱来穿去甚是麻烦，就着裴思珩留下的早食吃了几口。看着早食备了许多便招呼戚妈妈她们也一起吃了。刚收拾了，就见盛嬷嬷提着盒子进来，请安后端出那碗黑乎乎的药汤，满月平静地一饮而尽。待盛嬷嬷走后，戚妈妈倒是颇为不平，不过也只敢脸上郁郁，得了满月上次的嘱咐，再没说出什么来。

今日请安后，顾芙倒没急着叫散，絮絮地说着冬至这日要备的事宜。十几房妾室今日倒是来得齐整，或坐或立地围着正房内的圆桌，每人手上都不停着，都在忙着剥核桃衣。这也是顾芙又一项调教妾室的才能，若要说什么事情，估摸着时间比较长的，总不会让你干站着，踅摸点什么也得让你一边料理一边听训。像这去核桃衣或者把一根金银丝劈成更细的几根都是细致活。让有争宠之心的相互之间还来不及挤兑，忙着忙着时间就过去了。

冬至大如年，这日皇室宗亲文武大臣都要陪着皇帝去圜丘和宗庙祭天地祖宗。裴思珩必是要去的，家里也是样样要备下，诸事繁杂：上到主子下到仆人均要换新装，厨房按着习俗备下饺子馄饨羊肉锅子。还要往郡王的师尊和长辈各府送礼仪。虽是一年年下来送什么往各府已成定例，但还是要人亲自过问查看，免得出了岔子。

二小娘素馨和三小娘玉贞原就是家生子，在府里多年，对顾芙很是尊崇。顾芙管家多年，很多后院杂事也是倚重她们。那些采买礼仪之事还是只交给她自己提拔的清荷月露。剩下的人无事一身轻也乐得自在。

严静娴挤在满月旁边，她是个火烧眉毛的脾气，最是不耐烦这样磋磨人性子的慢活。手中搓的核桃仁都快碎完了，也没剥出一块完整的出来，又不敢发作，挨在满月边上，趁着顾芙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和满月嘀咕几句。除了听差事的和几个年纪稍长些的小娘在认真的对付手里的核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