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新科进士,本该在帝都或是繁华州城一展抱负,偏偏被派到新安来!这要么就是得罪了大人物,要么就是直接被朝廷放弃了。
他们现在面上对大哥都还恭敬,若大哥真像你说的那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怕县丞主薄立即就把大哥当傻子糊弄了!”
沈明远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憋一句:“那怎么办?这也做不成那也做不了,难道真让大哥学那几任县令,天天在家喝酒吟诗啊!”
沈佳肴一指外面的黄泥:“所以说得自己手里有资本,才能让他们信服。”
“凭你这蚊香?笑话!”沈明远嗤笑道。
沈明觉却若有所思道:“佳肴是说,先赚些银钱在手,再办实事?”
“还是大哥聪明!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别说让百姓做点小事了!你看啊,百姓不愿意把牲口留在城外,是怕丢了没人赔。
如果你一气买个十头牛养在停车场里,告诉百姓,牲口丢了拿县太爷的牲口来赔!你说他们乐不乐意听你的?
建茅厕受阻碍,咱出钱买地皮,再把茅厕建的又大又干净,使用的百姓免费附送草纸,你说说他们愿不愿去用?
还有衙役小吏们,你多请他们吃几顿饭,多给点赏钱,你说说他们乐不乐意听县太爷指派?
待县城干净了,吸引了更多的商队过来。带动城中客栈酒楼和地方特产的生意,那时大哥这个县太爷的威信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当官的威信,不是说你吼的声音大,打人的板子重,百姓就敬重你。而是你能带给百姓带来实际性的好处,让他们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好,他们才会打心底敬重你。”
沈明远听了默默出去,沈佳肴以为他还在气恼,忙问:“二哥你要去干嘛?”
只见他一撸袖子:“拌黄泥做蚊香去!”沈佳肴和沈明觉顿时相视一笑。
接连几日沈明觉除了去例行去县衙,没再去城里查访。百姓们只当年轻的新县令放弃了修建茅厕这样的闲无聊事,高兴之余,对新县令更加轻视。
只是稍微反对一下你就不干了,县太爷当成这样也太窝囊了吧!想想之前那个姓黄的县太爷,刚来时天天怂恿开荒,那不毛之地开了也种不了粮食,登记到名下还要多交粮税,谁乐意开荒啊!
大家都不干,县太爷见劝说无用就要用武力,带着些衙役,以服徭役的名头拉人去开荒。结果惹了百越人,几大宗族带着百来号人到县衙闹事。
事情闹大知府带人带安抚,最后开荒之事不了了之,县太爷也不爱出门了,天天在家喝个小酒自在的很。
听说黄县令之前得罪了大人物,才被派到新安来当官。看来这沈县令也差不多,说不定比黄县令还不如。要不然咋这么没胆量呢!还没人上县衙闹事呢,他就不敢出门了。
这些话默默地就在城中传来了,沈家三兄妹却是丝毫不知。此时,沈明觉通宵达旦地翻看新安县的资料。
户籍人丁、山地田林、河道堤岸、农税商税等等,他都详细查阅。奈何资料又多又繁琐还乱七八糟,看的十分头痛。
佳肴还按后世常用的表格样式,给兄长做了份统计表,说是自己平常写菜谱得到的灵感,他也没多问。按那统计表重新记录一下,果然查阅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