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也是命苦。”

“都快走到最后一步，却发生了这种事。”

汤父擒了一把老泪，脸上的肌肉都垮了。

乔微瞬间被击穿心脏。也许是她想多了。

汤璐原来也和她父母说过罗旸的事情。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没什么问题。

只是一直没公开，乔微自己觉得奇怪罢了。巨大的愧疚感再次袭来。乔微捂住嘴，忍不住背过身去。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纠结自己的事情。她真的有好好关心过汤璐吗？越想，眼泪就越发止不住。

乔微紧紧咬住后槽牙，却是不想哭得太狼狈。严瀚走上来，心疼地轻抚她的背部。、他知道一时之间乔微很难平复。不如带她到别的地方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叔叔，阿姨。”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我说。”

“谢谢。”汤父看了一眼自己哭得几乎昏厥的妻子，叹了口气。

他走到严瀚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帮我先送乔微回去吧。”

“还有许多事要安排，你们等后面再来。”

汤父看向乔微，眼中凝结着哀思。

他也和汤母一样，看到乔微就想起汤璐。

“乔微，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赶紧抹了两把泪水，乔微默默点头。事实上，再呆下去她就快崩溃了。

严瀚带着乔微出去。他用余光看着她，想伸手抱抱她，却忍住了冲动。

哭泣后的乔微十分安静。她的眼神空洞地投向虚空，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上车前，乔微回头定定看了一眼大门口。这一瞬间，时间就定格在那里。

严瀚也回头去看。虚无的实质感，让人绝望。

半晌，乔微在将视线落回严瀚脸上。她看得出来这张俊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他一定是一个人找了一整夜。

“严瀚。”

轻声唤了对方一句，乔微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严瀚看向她，布满血丝的眼里有疑惑。

乔微扒在门上的手换了一个方向，伸向严瀚。

她紧紧抱住了他。严瀚一怔，但他顷刻明白了乔微的意思。

松松地回抱，他扬起头。

天空灰沉沉的，逐渐聚集起来的云层慢慢下坠。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好像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片刻后，严瀚先放开。乔微点头。

两人即使没什么交流，似乎此时心灵是连接着的。但共享悲伤，却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一路上，严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在将乔微送到后又安慰了她几句。

乔微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煎熬得支离破碎。她愣愣地靠在客厅沙发上，盯着自己父亲的话久久没有起身。

为什么？她总是在做后悔的事？

闭上眼睛，汤璐最后信誓旦旦的神情就浮现在乔微的脑海里。谁能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思想上的困顿，让乔微想睡一会儿。

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下午，实在忍受不了，就又去了汤璐家。

这一次，她看到了罗旸。一身黑的罗旸站在人群里，很有辨识度。

他似乎是刚到，正在和汤璐的家人一一打招呼。乔微不动声色地藏在人群后方。

汤璐一直不公开的神秘男友。没想到真的是这个人，虽然此前已经从汤父口中证实。

看到罗旸的脸，乔微没来由觉得怪异。她还记得登山那晚的事情。

罗旸脸上没多少表情，勉强算得上悲伤。却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他给汤璐上完香后，只单单扫了棺木里的遗体一眼，便走到汤璐父母面前。

乔微蹙起蛾眉。罗旸怎么表现得一点都不想多看汤璐一眼？

“伯父，伯母。”

“发生这种事情我很遗憾。”

“和你们一样，我也很悲恸。”

“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汤母又默默抽泣起来，不停地抹眼泪。

汤父已经不知道这是他叹的第几口气。他还是感谢了罗旸。

“谢谢你能来，也谢谢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乔微此时才注意到，柱子旁边码放着很多箱子。罗旸表情淡淡，很公式化地回道。

“这些都是璐璐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