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他的人太多了，我其实也知道。”殷凝眼里含着晶莹泪珠，摇了摇头。“可他是真的很喜欢娘娘。”

殷凝不傻，甚至极为聪慧敏锐。

东方毓明知道他单独找未央说话，是有违君臣纲常的，可他偏偏就做了。而且对自己丝毫也不避讳。他甚至应该也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却完全不在意。

就这么直接地当着她的面，让她避让，给他和未央留下空间。

这个意识，让殷凝犹如被冷水泼醒，从头凉到脚，心痛得难以抑制。

未央望着她眼里的忧伤，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她轻轻拍了拍殷凝的手背，淡声道：“可是你也知道，我跟他根本不可能。”沉吟半晌，她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哪怕我不是皇后，尚且待字闺中，我跟他也不可能。”

“为什么？”殷凝忍不住问道。

京中的女子，有几个不倾慕于惊才绝艳的年轻丞相？

难道是因为他和大将军不和？

未央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不想再提东方毓，只是神色有些恍惚，喃喃地道：“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曾经，我也一心倾慕于一人，可是他的心……另有所属。”

殷凝有些惊讶，不过一瞬间竟然恍悟，“难道是我皇兄？”

殷无殇娶后当日同时纳妃，传为天下奇谈。

未央笑了笑，心里有些发苦和难堪。

因为是先皇很早就定下的婚约，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小时候没有旁的心思，所以没太大感觉，只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难免就会好奇未来夫君的样子。偶尔也会借着进宫看皇后的机会，总想能多看他几眼。

殷无殇自小勤勉刻苦。

不是在书房就是在教场。稍大一些则长期在外处理各地事务，甚至还会上沙场历练。闲暇的时候很少，未央能见到他的机会就更少。

太后似乎从她偶尔左顾右盼的神色里看出点什么，总算有一日，她在太后宫里留宿，见到了早晨来给太后请安的殷无殇。

少年太子身材高大且挺拔，容貌俊秀绝伦，气质清冷高贵。她只看了一眼，就面红心跳，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沦陷。

想到及笄后的中秋，她就会嫁给他，心里是无比地期盼。

甚至在云嬷嬷告知她，今后太子是要登顶的人，少不了要有三宫六院，劝她提前大度想开，她还伤心地哭了一晚，泪水打湿了半边枕头。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一步步地击碎了她的梦。

太子与东方小姐相互倾慕，她落入宇天寰手里……

她从此都失去了计较的机会……

这些，她从来没有跟人讲过。

殷凝望着未央有些心灰意冷的神情，握了握未央的手，“娘娘别太难过。”

她实在有些惋惜未央的遭遇，跟她一比，自己的这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并不算什么。

未央笑了笑，“公主殿下将来定会拥有自己的幸福。”这样柔美的人，这样温柔的心，相信将来总会有个人，给她幸福。

“娘娘也会拥有幸福的。”殷凝真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