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可把宫内的仆从吓坏了,众人纷纷跪下求着娘娘息怒。
这时,太子赵忠实和太子妃高滔滔匆匆走进来。
赵忠实一脸惊惶:“母后,现下该怎么办?”
曹皇后面容坚定:“忠实莫怕,你一会儿陪着我去紫宸殿去把那群乱臣贼子的嘴脸看个清楚!”
话音刚落,张远山也小跑了进来:“娘娘,士大夫们在宣德门外吵起来了!”
高滔滔忙问:“他们吵什么?”
张远山道:“韩琦相公、欧阳相公等人听说有人在宣德门外喧嚷,便来喝退众人,结果就吵起来了!”
曹皇后道:“远山,你亲自去宣德门把这些朝臣请进紫宸殿。”
张远山为难:“可是官家还在病榻之中······”
赵忠实接话道:“母后,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父皇病重,我们孤儿寡母恐怕难以应对!”
曹皇后呵斥道:“忠实,你身为太子怕他们作甚!这江山到底是赵家的江山,不是他们的!官家和先帝们尊重文臣,礼贤下士,他们就真把自己当根葱,胆敢来干涉皇位继承!”
赵忠实怯弱,他害怕自己被群臣围住,像父皇一样身不由己。
曹皇后见他犹疑,更加气大:“赵忠实!你父皇如今躺在病床之上,朝不保夕。你身为儿子,身为太子理应替他守护好祖宗江山!此刻,你怎能退缩!跟我去紫宸殿!”
高滔滔深知夫君的性子,上前安抚道:“殿下,咱们只能孤注一掷了!”
如果可以,赵忠实宁愿自己是陶渊明,过着种地养鸡,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人人都想当太子、皇帝,他却不想,可天命非要塞给他。
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痛苦。
紧闭的宣德门打开,门外吵嚷的群臣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远山从里面走出,韩琦、文彦博、欧阳修以及永安王党的臣子们纷纷围了过来。
王安石也在其中,只不过此时的王安石还是一个小小的京官,说话还没什么分量。
韩琦急切问道:“张都知,官家病情到底如何?”
张远山跟着官家二十多年,官家病重是心如刀绞,可他一个字也不能吐露啊,只能说道:“请诸位贵人去紫宸殿候命!”
一听说去紫宸殿,众人议论纷纷,这是能见着官家了?
带着担忧和疑惑,众朝臣快步往紫宸殿赶,个个走得气喘吁吁。
大殿的龙椅后一座大大的屏风,曹皇后就带着赵忠实坐在后边等朝臣们把气喘匀。
又等了老半天,终于在大臣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曹皇后才在赵忠实的搀扶下走到台前。
看见皇后和太子一同坐在龙椅上,众人皆错愕。
“娘娘,官家呢?”
立刻就有人询问。
曹皇后讥讽道:“你们问我,我还要问你们找夫君呢!”
大殿中一阵窃窃私语。
曹皇后怒道:“你们一个个的,拿为国为民当挡箭牌,逼着官家立储。他接连失去几个儿子,痛不欲生,你们偏偏要戳他的痛处!
现下官家病倒了,你们又巴不得他赶紧死了,好推举你们的主子上位!你们拿着朝廷给的高官厚禄,就是这样回报的嘛!你们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君子,我瞧着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禽兽!”
“娘娘息怒!”
朝臣们喊着,跪成一片。
有的人难受,有的人哭泣,但有的人却忙着思虑下一步该说什么。
紫宸殿内有上百人,却有上千的心眼子。
永安王党的人互相传递着眼神,而后御史中丞道:“娘娘,大家都和您一样为官家的身体担忧。可是契丹人趁人之危,在汴京屯兵,我等心急如焚,不得已才来求见官家,让他早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