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姐姐的公主之尊，苏灿都不肯，何况她一个庶女？

重元道：“我问过了，苏灿说心有所属，所以不能娶海离，而他喜欢的就是寒烟你。”

寒烟太过吃惊，有些愣怔，秦氏也无限欢喜：“烟儿，这真是老天保佑！苏大人心中也有你，一定会对你好的。”

寒烟想笑却又带着一丝不确信，那滋味简直难以形容。

直到重元已经离开，寒烟都还没回过神来。

秦氏喜道：“烟儿，你怎么了？”

寒烟追问道：“娘，寒烟不是在做梦罢？方才爹爹说要我和苏灿大人成亲？”

秦氏不住点头：“烟儿，你没有听错！娘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的，苏灿大人喜欢你，要上王府提亲呢！”

寒烟这才绽放出笑容。

两母女仿佛地狱里的苦鬼，直升到三十三重天去了。

而苏辙就是那个拯救她们的天神！

另一头，小六子急急赶到苏辙面前，把王爷的口信带过去。

寒烟母女是高兴了，可苏辙却愁眉不展。

公孙鸿道：“君上，事到如今，只有华山一条路了。”

苏辙沉默半晌。

此刻，他心里全是文姬的身影。

文姬和他年少在学堂相识，后又成为夫妻。

为了他的事业，变卖了所有的嫁妆，远离的了父母亲人。

苏辙深知，他所建立的商业版图一半是文姬的功劳。

甚至他现在深入敌国，家中亲人和蜀商会全靠文姬一人。

如此的情深义重，他怎能再娶？

再者，文姬性子执拗，若她晓得了，只怕就是五内俱焚，五雷轰顶。

想到这里，苏辙就心慌意乱，无法做出决断。

大家都明白他的为难，谁也没有催他，都在一旁安静等待。

许久，苏辙还是开口了：“小六子，你给耶律寒烟偷偷带个话。就说今夜之时留着窗户，我有要事相商。”

说完，苏辙又补充道：“切记，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公孙鸿问：“君上你这么做是······”

苏辙道：“我已有爱妻，本不能再娶。可若任由不管，恐寒烟母女有难，再者还有兄弟们苦心经营的大计。我别无选择，但我必须在成婚前，清楚明白地告诉她。我娶她只是为了让她脱离王府，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只一两年，我就送她们母女回大宋，留给银钱好生过日子。”

天罗地网已经铺开，对付重元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最多一年，必有分晓。

公孙鸿无奈道：“为今之计，只得如此。但王府守卫森严，君上此去务必万分小心。”

苏辙点头。

小六子道：“公孙先生放心。我和王府中人都有交情，也认识今夜在翠竹苑当值的府兵。我会想办法转移他们注意力，让君上顺利见到寒烟姑娘。”

小六子在王府行的这大半年，可谓是把上上下下的打点得很是妥帖。

他背靠九州杂货铺，有的是好东西和银钱。

都说大方之人，交友必多。

王府里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平日里最跳脱的沈括，此刻也没了打趣逗弄的心思。

他忽的觉得苏辙心里苦。

想遥远的21世纪，他俩真是活得没心没肺。

可现在的苏辙身上全是责任，有对家人的，有对朋友的，还有对师父和墨门的，甚至对朝廷和百姓的。

这些责任犹如一个囚笼牢牢困住了他。

哪怕他富甲天下，哪怕他才高八斗也不得以解脱。

沈括暗暗叹了口气。

他记不得王安石变法何时开始，但他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