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和莫愁面面相觑,皆无言以对。
是啊,就连莫愁出嫁后一直住在娘家,外边都有人说三道四,更别说二十七娘还未出阁。
女子的名节多么重要。
文姬和莫愁再没有了挽留的理由。
这一日晚饭,苏轼见桌上没有了二十七娘,问道:“二十七娘的眼疾又严重了吗?怎不见她来用晚饭?”
苏迈道:“爹爹,姨母回青神老家去了。”
苏轼吃惊:“她走了?她照顾迈儿这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声感谢呢!”
苏迈道:“姨母本想和爹爹告别,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爹爹回来。天太晚就回不到青神,所以姨母只好先走了。”
听了儿子的话,苏轼沉默良久,直到一个人落寞地回了屋。
这一切都落到了文姬和莫愁的眼里,而苏辙也发现了妻子和小妹的古怪。
夜晚回房,苏辙问道:“娘子,你和莫愁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文姬叹道:“本来我也要同你说的,恰好你就问了起来。”
于是,文姬把最近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三郎,我瞧着二十七娘走后,哥哥有些失落。不如你去问问他的意思罢。”
见夫君陷入沉思,文姬小心翼翼道:“三郎,你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吗?”
苏辙回过神道:“你为苏家操碎了心,我怎会怪你?”
文姬道:“王道远说得没错,哥哥如此年轻,早晚会续弦。与其找不了解的人家,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二十七娘脾气好,心地善良,又是王弗嫂嫂的堂妹,她一定不会亏待了迈儿。更重要的是,我瞧哥哥对二十七娘也是有意的。”
苏辙了解哥哥,有事是闷不住的。
方才哥哥的脸色就不太好。
“娘子,我去看看哥哥,你不必等我,先睡下。”
文姬点头:“三郎你且去。”
苏辙起身,在妻子脸颊上印上一吻,才转身出了房门。
走到哥哥房门前,正要敲门,房门自己却打开了。
苏轼欣喜道:“子由弟,我正要来找你呢,你就来了,可见咱俩心有灵犀。”
苏辙举起手中的酒壶,道:“好久没喝酒了,有点馋。”
苏轼低声道:“这么晚了,弟妹知道了怕不好!”
苏辙笑道:“不怕不怕,我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而且呀,今晚还是文姬让我来的。”
苏轼这才彻底放了心,把弟弟迎进了卧房,然后又去厨房找了些下酒菜。
吃着喝着,苏辙问道:“老哥,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眼瞧着三年守丧期满,我们也该回京城了。我听说圣上把王安石调回了京师,打算要重用?”
苏轼虽然人在家乡眉州,但时时关注着朝廷动向。
此时的他毕竟才三十,正是年富力强为国出力之时。
苏辙没有说话,苏轼又继续道:“父亲在世时,咱们苏家就和王家水火不容。若是王安石真的受到官家的重用,那咱们回去······”
苏辙安抚道:“王安石虽然执拗,但光明磊落。他虽与父亲交恶,但如今父亲已离世,我想他还不至于迁怒于咱们。”
苏轼赞许点头。
忽的,苏辙话锋一转:“哥哥最近烦扰的恐不止这一件事罢?”
苏轼道:“子由弟,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开诚布公。我们是亲兄弟,不必遮遮掩掩。”
“那我说了啊!如果说的不对,你可不许生气。”
苏轼笑了:“我就算生气又怎样?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苏辙也笑了,凑近哥哥道:“老哥,你觉得二十七娘怎么样?”
苏轼眉头一紧:“子由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