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补充道:“虽然说唐庭这狗东西做事不地道,但祸不及子女,你跟唐凤梧也不必恩断义绝一刀两断吧……”
“你不懂。”微生商嗤笑一声,刚要转身,却像被什么拽住了似的猛地回头——灯火阑珊处,唐凤梧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青年仿佛脱胎换骨,长身玉立,刘海垂落下来,遮住眉眼,侧脸在路灯下削得像块冷玉。有人拍他肩膀,他也只是懒洋洋地偏头,那股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疏懒,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微生商的眼里。“喂……你听见没有!”微生雪的声音将微生商的神志牵回。“这次回来见过爸妈没有?”“……他们现在不是分居了吗?”“分居了不会一个一个见啊?!”“再说吧。”微生商心乱如麻地挂了电话。看着唐凤梧的背影混入人群,像滴水落进汪洋大海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过去,拨开所有挡在他们中间的人,想站在唐凤梧面前,想问问他这三年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但脚步却像灌满了铅,一步也动弹不得。清冽的笑声隔着一条街瞟了过来,衬得他这边的沉默像口古井。他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于是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酒店在cbd中心,晚风卷着汽车尾气灌入喉咙,这里宝马香车、霓虹招牌,都像隔着层毛玻璃,看着热闹,摸上去却冰冷刺骨。这里好像再也不是他的家了。酒店房门“嘀”地弹开,眼前又是另一片黑暗。微生商还没从那阵寒意里缓过神。陌生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缠上来。下一秒,凌厉的前扫腿劈着风猛地砸向他的膝盖。微生商一惊,瞬间遵循本能地拧腕卸力,借着对方的冲劲旋身,肘击直逼咽喉!骨戒碰撞的响声在房间里炸开,紧跟而来的是萦绕在鼻尖的一股熟悉的香气,以及一道微不可察的,胸腔共振的哼声。“嗯……”听到这道声线时,微生商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几乎是刹那间卸干净了浑身的警惕防备。嘭——微生商闷哼一声,他被狠狠掼在了门上。手臂下意识撑地,刚一用力,腕间便擦过一块冰凉的金属。咔哒——冰冷的金属咬进皮肉。紧接着第二声利落响起,仿佛尘埃落定一般,“哗啦”一声锁链绷紧,死死地锁在了实心钢铸的鞋架上。微生商喘着气抬起头,额角的汗水抵在睫毛上,视线有些模糊。站在他面前的人,也是一身黑沉死寂。落地窗将霓虹灯光投了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阴影。正是刚才在附中门口消失的那个身影。“你赢了,我就能帮你摆平所有事情。”霍栩没再抵抗,几个保镖见他安分下来,也放开了他。霍栩抖了抖西服衣领,再次将手放在了扑克牌上,他冷静了一些,只是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微生商身上:“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我从sophia手里拿到海洋之心的时候还有专业的鉴定书,你说是盗采的就是盗采?”微生商轻笑出声:“就凭赫斯铂是沈老板在海外的持股公司,sophia的父亲自然而然地就是持股方啊。”第三副牌发了下来。霍栩的指尖刚接触到牌面,就知道自己赢了。黑桃kqj,没有任何悬念。可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隐隐发颤,连呼吸都带着滞涩。对面的微生商明明笑,嘴角噙着的弧度甚至称得上温和,可那双眼睛里漫出的光,却像雨林里盘踞在沼泽旁的毒蛇,湿冷、黏腻,带着一种东西一切的冷静。冷漠地吐着蛇信子,冷冷地睇着猎物落入陷阱。霍栩喉结滚了滚,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嬴牌的喜悦早被这目光冻成了冰渣。————附中门口一条街上人烟寂静,昏黄的路灯像快灭的烟蒂,飞虫伪装成烟灰在灯下盘桓。微生商换上了黑色的卫衣,独自穿梭在杂乱无章的街道里。“你什么时候回的国?”微生雪的声音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有些失真:“微生商,你他丫可以收手了,再赌下去,早晚要被剁手,在这边没玩够,还把亚历山大给带回国,sophia都说你疯了!”“我没疯。”“那你让sophia跟霍栩联系干什么?!”“……”微生商脚步停在一个公交车站台前,抬眼望向附中大门,寂静的夜色里,学校牌匾的灯光最为瞩目,人影寥寥无几,只几个学生结伴从校园内走出来。“你吃哪门子的醋?sophi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