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卫氏,在东汉至魏晋,也都是天下第一流的世家。
其传承底蕴之厚重,远超现在的崔卢郑王四大家。
就算曾经盛行一时的王谢两家,也要对卫家,恭恭敬敬。
可时间永远是这么的残忍。
天下间,虽然有千年之世家,无千年之王朝一说,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千年的世家。
王朝会更迭,贵族会更迭,世家也会更迭。
像王谢两家一样,
河东卫家,经过南北朝长达数百年的战乱纷飞,也已经彻底沦落。
不复先祖威名。
“天可怜见,祖宗保佑,尽管我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我们卫家还有嫡系子孙在世!”黑袍人除去伪装以后,两眼泪汪汪,一副感天动地的样子。
程修文却皱着眉看着此人,
总觉得这个黑袍人有些脸熟,可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来到大唐没有多少时日,一年的时间都没到,何况我也不怎么出去。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一个是我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等等……
程修文突然眼前一亮,将手摆放在黑袍人,脸部下边的位置,单单看着上半边脸。
“竟然是你。”
程修文满脸惊讶的说道:“如花,你的胡子呢?”
“究竟谁把你满脸如此雄伟的胡子给剃光了?”
“不对呀,看样子胡子不是剃光的,难道是被拔光的吗?”
剃光的胡子总是扎手的很,在灯光的照射下还会有一些小黑点。
可如花……也就是祥公公的脸上并没有这些小黑点。
面对程修文的惊讶,
祥公公脸上的泪珠,似乎都显得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自责。
“那些胡子都是假的,现在才是我原本的模样。”祥公公说道。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也没有像往日见到的时候,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反而显得有几分纤细和尖锐。
这样的情况,除非对方是个女人,否则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即便程修文是从后世而来,可想象一下封建社会的某种特别人士。
他也是可以知道答案的。
“你是宦官?”程修文哑然问道。
祥公公默默点头。
“是我给卫氏丢脸了……”祥公公满脸涕泪。
“等等,什么卫氏?我姓程。”程修文强调说道。
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强。
“你母亲的名字中,带有一个清字,是吧?”祥公公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道。
“你……”程修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大傻瓜了。
“没想到我这个身体的母亲……竟然还有身份?”
“河东卫家?好大的名头。虽然没听过,但以河东两个字冠名的,从来不是什么小家族。”
“只是这个如花混得有点惨。”
能不惨吗?
世家混成了太监……
“你手上的身份玉佩,是我们河东卫家嫡系子弟才能拥有的。”
“虽然按照传统家族的排资论辈,因为你是外姓,所以即便是有嫡系子弟的待遇,但无法成为真正的嫡系子弟。”
“可现在,整个河东卫家只剩下你我二人……”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现在成了一名阉人。”
“所以,”
说到这里,
祥公公看着程修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又极度渴望。
“你就是我们河东卫家,最后的血脉。”祥公公动容道。
血脉,对一个世家而言非常重要。
更何况还是卫家,这个已经惨遭灭门的家族。
一个程修文,卫家的沧海遗珠,已经难能可贵。
祥公公并不奢望,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像程修文这么幸运的卫家子的存在。
那程修文就是卫家的独苗。
这,也是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为了程修文,他做什么都愿意。
“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
祥公公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是阉人,那个窦姓老爷……其实就是我们大唐的陛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