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观察着少欲的脸色,凭着自己混迹烟花柳巷这么多年的经验,贺随知道贺家的灭亡不是少欲着人干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说能保我活命,我凭什么相信你?”
此话一出少欲脸上尽是嘲讽。
“我是什么人?呵!程肃你来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少欲身侧的人得令,上前一步说道:“我家公子乃皇帝亲封的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地位虽不及丞相但却拥有着朝中天子之下的权利,这是历代皇帝定下的规矩。
贺随当即下定决心,咬牙道:“只要你能保我性命,我……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小九中了什么药!”
少欲眼神阴戾,贺随不免打了个寒颤。
“中……中的蚀骨香。”
所谓蚀骨香,发作之时如同万蚁蚀骨,身体燥热使得药物发出阵阵香气。
少欲听闻闭眼倒吸一口凉气,他后悔了,后悔当初让南九作饵。
“第二个问题,解药是什么?”
听到解药二字,贺随脸上的红晕随即散开,支支吾吾半天没吐露一个字。
少欲瞬间明白,顿时感觉燥热从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耳根。
为掩饰尴尬,少欲猛地起身不凑巧让桌子绊住了脚。
嘶—
“小九醒了,我去看看。”
程肃努力憋笑,生怕失了公子的威信。
真是活见鬼,那么暴戾的一个人竟然会脸红,为自己的尴尬找蹩脚的借口!
幸而贺随只顾瑟瑟发抖,并未看到少欲极力掩饰的尴尬。
少欲跌跌撞撞回到房间,看着心上人安静的睡颜不禁在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当如何?
他还会像从前那般依赖自己吗?自己还会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吗?他又该如何来面对这份感情呢,从先生变成爱人?
罢了,且不说别的,他能醒来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无关紧要。
夜色吞噬了碧空,月亮高高挂起,不时传来鹧鸪鸟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夜半时分,南九悠悠转醒,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心中暗暗骂贺家人不是东西,下手这么重。
偏头对上少欲安静的睡颜,南九心跳不禁一噔,他,是守了一夜吗?
清秀的眉眼拧成一团,口中呢喃着什么却是无法听清。
南九忍着疼痛,起身凑近少欲,不曾想咫尺之间少欲睁开了凤眸。
四目相对,南九瞬间涨红了脸,“那个……你鬓角沾了东西,我……我给你掸掸。”
看着南九的窘迫,少欲会心一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疼~我浑身都疼……”说着眼泪不自觉淌了下来。
看着南九落泪,少欲心痛不已,将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慰。
南九深深埋在少欲的颈窝,不停地抽泣,贪恋着片刻的温存。
南九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对眼前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不自觉想要靠近他却又怕他发现,目所不及时想念见到时又会手足无措。
是喜欢吗?
是……心动?
那个曾经最讨人厌的先生不知何时变成了日思夜想的人。
变成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