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明白。” 顾恺眉头紧锁，是震撼也心虚。

“不，你明白。自打你把这个案子交给一组的万子龙，而不是经验丰富的三组孟听海，更不是黑白通吃的二组李楠，就说明你心里早就明白这个案子到底预示着什么。”

顾恺崩，果然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家老爷子的眼睛。

“父亲这只雄鹰飞回来了，有人似乎不安分了。”

顾老爷子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挑衅式开局，意却指向了别处。彰显了对手的自信、狂傲、还有嗜血。虽未解全局，目的尚且不清。但被一群暗处的敌人摁在地上摩擦的窘迫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有强力撑腰的刑案就不可能是你的刑侦大队能破得掉的。”

他叱诧局中谜题，他挥斥迷蒙，他那双骨感的大手已满是茧子，依旧还在为他顾恺拨云见日殚精竭虑着。

“所以你把案子给了最没办案经验的万子龙。因为只有他才敢跟房振峰呛声。也只有他，才有机会查到枪支的来源。”

未及顾恺回答，顾老爷子沉声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摁断别人打王鼎天主意的同时也摁断了万子龙的生路呢？”

顾恺诚惶诚恐，“父亲，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子龙办案一向敢出奇招，未必就敌不过案子背后的势力。况且…”

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错，可从未想过害死万子龙。

“况且幕后黑手未必敢动他？”

这样的辩解让顾老爷子的寒意更深。

他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官场化了呢？真个蛋疼！

“有人想救王鼎天，有人想看着几家遭难，还有人只想捣乱。但无论是哪一方，为了什么目的，都不影响此时已被视为绊脚石的万子龙成了角逐的靶心。而这一切，全部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看似明与暗的力量博弈，实则是幕后之人利益关系的膨胀与拉扯。能把局中局做到这种地步，如此滔天的谋略要是用在正道上，倒是一笔不错的资源。

这样的对手，手段和魄力也绝不可能只停留在对付某一个人，某一件事上。

乱了，浑了，然后呢？

他儿子顾恺，军区的万怀中，还有他顾家留在西南边境的底牌顾一。

怕是都换一遍也不够吧？

那时，他便是名副其实的折翼的鹰了。

顾老爷子的心思，顾恺自然解不了全部，心境却早已似千帆过尽般几番沉浮。更是被这鞭辟入里的剖析虐的渣渣都不剩。

这个案子果然大出了他顾恺的承受范围。

“怎么就这么蠢，入了对手的局呢？”

“还有。你或许没有想过害万子龙，却一定想过借他爹的势。”

自古越界者死。

“顾恺你的对手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群，甚至是几方力量的拉锯。他们连你的取舍、忌讳、甚至面对利益时的私心与野心都算计进去，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现在不是你想不想战，而是你够不够格与之一战。想清楚是递交辞呈荣誉退出，还是硬扛到底红旗裹身吧。”

堂堂大局长的那份老成持重终归还是绷不住了。心存的那点侥幸也彻底溃散，才踏出第一步似乎就看到了鲜血铺路的征程。

可他是顾斩风的儿子，他叫没有退路。

“这是我亲手接下的，没道理我这个领头人先跑。”

顾老爷子睿智的眸子紧紧盯着顾恺数十秒，叹了口长气，“不管你是舍不得这身衣服还是舍不掉心中的信仰。我都暂且相信你了。义务之上，人情之下，能帮你的不多。”

“ 父亲我懂。” 既然是冲着他们来的，那就由他来当先锋吧。“很高兴，终于能与您并肩作战了。”

“得，别煽情。想跟我并肩作战？你不够格。想想该怎么应对万怀中的怒火吧。还有，你最好祈祷万子龙别死的太早。否则风小子就能烧了你的办公大楼。不，也许还不止…”

顾恺的表情炸了。

正事说完了，他爹又开始不正经了。

“提到风小子，父亲让我查那妞身份，儿子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把你这满肚子官腔给我收了。”

顾老爷子犀利的顿挫让顾恺刚酝酿起来的委屈凝结在了眉梢。

“风小子可真叫我刮目相看。总算活的像个人了。任性，淘气，死不要脸皮子。还真别说，我倒挺想见见那个丫头片子的。”

苍劲浑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