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问的云淡风轻,也恰到好处的解了这厢的凝重氛围。
这位俊朗无匹的男子不是别人,他就是如今制药史上的另一个传奇,樊文旭教授。
因着年幼时家遭变故,以致双腿残疾,二十多年无法站立。
天才就是天才,他的缺憾掩不住他的光环。只不过天性低调,人前从不露面的人,知名度不敌盛风行的万分之一。
但如若深究起来,他名下的研究成果并不比那位吊炸天的盛三少爷少半分,甚至还有赶超之势。
“樊主任,第一百八十九次了。”
记录在册的第一百八十九次失败,由组内最年长的研究员黄澜之来宣布,对于在场的组员们来说,不亚于锁喉。
一声声泄气的声音,给这闷热的试验基地一种别样的窒息感。
黄澜之更是气的捶地。
咕噜咕噜,轮椅的车轱辘碾过了碎土渣子。
樊文旭来到黄澜之的身旁,谦逊有礼而不失温和的安慰道,“老黄,还没习惯吗?失败对于后来者也是财富。我们追求的并不只有目的地的那朵桂冠呀。还要给后来人铺路。”
“我知道。就是太打击人了。” 耗时耗力耗资源都不再是他们关注的重心了。
学术界的威望,业界的权威,全部会受到波及。
樊文旭驱着轮椅上前,拍拍他的肩头安慰,“成功必须用失败来论证,我们已经迈出一百八十九步。”
“你手里这一株给我吧。我带回去找那位天才研究研究。”
“不可!樊主任,这个项目可是咱们好不容易从713军研部争取来的。他盛风行已经事事拔尖儿了,总不能啥便宜都给他占了吧?”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这是占便宜的差事吗?”
樊文旭似笑非笑,帅的耀眼。
不过转瞬间温和渐退,严肃又凝重的环视一圈,沉声道。
“我希望大家即便在好胜心的驱使下,也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相互较劲儿,学术纷争都是人之常情。可若为了一己私心让人民和国家的财产遭受不必要的损失,那我们才是真正的罪人。”
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我不是那个意思。樊主任…”
“别紧张。我明白你不是。今天就到这儿吧,下周人手一份总结报告递给我。这个项目我会向组织申请暂停。至于何时再启,等通知。接下来要把重心放在预防季节性高发的流感上,做好准备进组吧。”
“我,我也可以吗?”
项目组里上半年新分配来的实习生,梁逸文突兀的一句话召回了樊文旭的心神。
侧目望过去,那青涩的脸庞,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沮丧。
这样沮丧中依旧保存着希冀的目光,樊文旭见的太多了。初生牛犊大抵都会有一种用之不竭的情怀,这也是单位定期定量注入新鲜血液的原因里,很小,却又不可忽略的那部分。
樊文旭平静的望着这位寡言少语的实习生,“怎么?想进组了?”
这话一问出口,老资格们又开始经验之谈了…
“年轻人,得耐得住寂寞啊。”
“就是!这才哪到哪啊?可有的磨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哪能跟咱们那会儿比?没吃没喝饿着肚子还得跑几十里搞试验呢。脚都冻满了疮,心里也有烧不完的火。”
“定性和耐力都不能比啊。野心倒是挺大。”
半年时间,梁逸文听这些话都听麻了。
樊文旭拍了拍他的肩头,一派的和颜悦色,“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子韧劲儿,不过前辈们说的也没错,资源是有限的,咱们花的每一分钱,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但这一次,我就许了你。把握住机会。”
老组员们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对于定员的研究项目,突兀的插进新人,纵使翻不起浪,可保不准会有人把这个年轻的后生当作炮灰。
如果实验成功了,有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泄密,至少已经有了顶缸的冤种了不是吗?
如果失败了,那就更有说法了。
不过,无论出于事不关己的心性,还是心怀鬼胎的计谋,竟再无一人发声了…
而梁逸文却笑的像个孩子。
“谢谢樊主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梁逸文的慷慨陈词还没结束,樊家的管家,江淮跑出烟的节奏,敲开了研究基地的大门。
怀里还抱着一个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