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出来吃了顿好的就发作了?到底应该说他娇气还是穷惯了呢……迟到了大半个月的水土不服,还蛮搞笑的。
我还没走到他的房间,发现祝承枝就呆呆地坐在回廊上的栏杆上,一脸萎靡地晒太阳。我跟他打招呼,他朝我虚弱地笑了笑。
噗。我笑得前俯后仰全甄府都能听到。
“你你你你还笑我!咳咳咳……肚子好痛……”
没办法,真的很好笑啊!
我一边笑着一边关心一下他的身体,他叹了口气,“已经没有昨晚那么频繁了,但是心灵上的空虚才是无法治愈的伤痛。”
“你很无聊?”
“是啊,哎,你不是去看他小老婆了吗?怎么样?好看吗?是不是被其他小老婆陷害了啊我看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听得出来他的确很无聊了。本着关爱伤残的心情,我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还把甄老爷家后院的事情给他分享了一番。
祝承枝一拍大腿,“一个明明爱她爱到能够容忍她一切却因为子嗣只能不停往房里塞新人,一个明明爱他却不能为他生下子嗣看着一个又一个新人又惊又怕只能不断挑战他的底线,这,这不就是所谓的虐恋情深吗!”
道理我都懂,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熟练的样子?
“这……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听来的那件事?”
“哼哼这种事情话本里可太多了。等等,那到底为啥啊?这个又是闪电又是噩梦的,不会真的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诚实地低下头:“不知道,我正准备去查。”
一听这个祝承枝就激动起来了,“查案是吗?我我我我,我会,我想,带上我!”
但不是我说,就他目前这个类似坐在轮椅上拍大腿吹牛说老子提枪就能杀敌一千的状况,别说调查,他能走吗?
为了证明自己还跑跑跳跳,祝承枝立刻蹦了起来,绕着我像只撒欢的小鹿乱跳。
“冲冲冲!”
我们的计划是先从过去的事入手,甄老爷虽然不会故意隐瞒我们,但他了解的事情也并不全面。弄清楚了过去发生了什么,自然就有了调查方向。
于是……
“这就是你来吃烧鸡的原因?”
祝承枝眼巴巴地看着我手撕烧鸡,他馋得不行,可又怕自己肚子不争气。
“不不,怎么说呢,烧鸡店人多嘴杂,当然是收集信息的首要选择。”
“但再怎么想,也不会有人突然谈起来几十年前的甄府家私吧?”
“二位,你们可是想打听这甄家过去的故事?”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只比街上乞讨的叫花子体面一点的老者从隔壁桌站了起来,桌上只摆了一碗咸菜和一叠粗面馒头。他,他盯着我的烧鸡的眼神和祝承枝的好像!我下意识把烧鸡往我这边移了移。
叫花子鬼鬼祟祟凑过来,“想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找我崔十三准没错,整个镇子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懂了!”
旁边的人见了便哄堂大笑。
“崔老二,你还做着你的说书梦啊。”
“甄家那点子事,谁不清楚。”
还有的直接对我们说话:“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虽然说《霸道老爷俏媳妇》是从甄家的事改编来的,但镇上说得好点的说书先生都跑外地去讲喽。”
我一时没能弄清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祝承枝挺身而出了。
“唉,这可真是遗憾至极。在下曾在京城听过大大小小无数版本,虽然个个都引人入胜,但总觉得有些缺憾。不错,吃水不忘挖井人,尽管在下已经阅经千帆,可想要明白这个故事当中最本源的真意,还是要来追寻滥觞,听本地人,讲本地事。谁知这样的愿望,已不可实现。”说罢,他长叹一声。
食店内一片唏嘘之声,崔十二更是泪眼滂沱:“那听我说吧,我想要的不多,一份烧鸡就够了……”
“这位兄台,在下不才,与天青楼铜雀先生素有往来,铜雀先生乃瑞安数一数二的说书先生,只是这些年只说些山野怪谈,不再讨论人事。若是你不嫌弃,在下可以替你投石问路。”
语罢,这名华服男子一撩衣角,迈着走路带风的步伐走向祝承枝。
祝某人感激涕零:“这!这可折煞在下了!请务必为在下引荐,不知兄台字号?”
接着祝承枝搂着那位兄台亲亲热热地走了出去,还一边给我挤眼色。我一时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先把我的烤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