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投回眼前的局势。如你所见,此时,两只妖正在打架,我和宋罹在旁边凑热闹,至于祝承枝,就让他缩在一边瑟瑟发抖……是不可能的。他颇为兴奋地扯了扯我的衣角,“那也是妖?!”
没错,那也是,至少也有一半是。
为了趁早打破他的美梦,我继续火上浇油道:“你没听到吗?刚刚她还说了还她儿子来,也就是说她早已嫁为人妻,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楚殊玉他娘……嗨呀,这么说,甄老爷岂不是就是楚殊玉他爹?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宋罹看不过去了:“你是不是忘了甄府唯一一个后代是谁?”
“啊,甄湘!”
“你真的忘记他了啊!”
这么说来真的诶一直都没有看到他,原来是被牧牡抓走了。我回忆了一下甄湘的长相,再仔细看了宋罹一眼,不由对这女妖的眼光有些怀疑:“这……这牧牡的眼光还挺独特的。”
宋罹:?
甄湘他娘——我记得是叫做伊清,伊清的战斗基本都是靠烟枪中喷吐出的烟雾,不同颜色的烟雾功能各异,看起来像个脆皮远程,而牧牡则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在烟雾里猪突猛进,一双螯足锋利无比,虫身上八只眼睛睁开,可识破迷雾,以及藏在腹部的口器会喷吐毒液,连烟雾都可以腐蚀,她发出疯狂的笑声,黑色的发无风自动,像越战越勇的狂战士挥舞着螯足向伊清逼近。若是被其近身,脆皮远程可就讨不得好处去了。
伊清不慌不忙地又吸了口烟,从鼻腔发出叹息。
“几位,莫非真要等到我们两败俱伤,才坐收渔翁之利?”
不,我早已跃跃欲试了!
然后宋罹就把我拦住了:“你去看一眼楚殊玉怎么样了,这边由我来。”
我,千言万语憋出一句话:“……我也想和漂亮姐姐一起打架啊!”
“那不是你前辈的熟人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不会感到愧疚吗?你不是自称会医术吗?一个弱小无助需要帮助的人躺在地上,那边的战场和这边同样重要,现在,快滚!”
虽然说他说的也对啦,但是我完全不想管那个小鬼啊。放开我,他自己可以奶自己,让我来输出!
这么想着我还是拖着祝承枝一起离开了,祝承枝想继续吃瓜,但在宋罹加入战场后,牧牡朝这边喷出的毒液足以让祝宝宝深刻了解什么叫做消化你不需要一盏茶。硕大的火莲在我们身后升起,牧牡发出尖利的嘶吼,虫类怕火,成了妖那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也不会改变。
我们回到客院,楚殊玉那间房如我们离开时一样寂静。我提脚一踢破门而入,房子中央挂着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中间吊着一只白色的茧,牧牡看起来没怎么用心,随便吐了吐丝,透过茧的薄弱处还能看到衣衫不整的楚殊玉。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房间里并没有挣扎的痕迹,我猜楚殊玉是在睡梦中着了道。这里有点邪门,很少做梦的我也连着做了几天的梦,也许是伊清的影响。
我试图放火来烧,但烤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效果,加之我有点害怕顺便把他烤熟了。两相权衡下来,我干脆上手来撕了,这回轮到祝承枝“噫”了一声,他捂住眼睛:“你这是在非礼啊。”
这回楚殊玉很快就被我撕下来了,他的眼珠一直在快速转动,他在梦里挣扎,可惜仍然醒不过来。纯洁的我搞不懂应该从何下手治疗,看起来他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也没有生命危险。
“牧牡是想要养起来方便下次吃吧,看把孩子折腾的。”
祝承枝的语气里有某种我不懂的惋惜,我觉得他应该想错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兄弟,等那边结束了,我再回来。”
祝承枝拍了拍我的肩,“冲,为楚殊玉报仇!”
“报仇!”
我跑出屋外,空中的战斗仍然还在持续。白雾与火光交织,染红了半片天空。
原本双方就不分伯仲,有了宋罹的加入,牧牡逐渐体力不支。那对螯足上坑坑洼洼,腹部流出了萤蓝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其他,总之,在察觉自己难以招架之后,她的反抗突然变得猛烈起来。
原本睁开的八只眼睛开始闪烁奇怪的光,由于闪动频率过快,我很难形容它的色彩,但随着这光的闪动,牧牡那似人的上半身忽然膨胀起来,吹弹可破的皮肤像一件衣物从内崩坏了,露出底下毛茸茸的虫身。那虫身有着猩红的双目,以及无数纤毛,只要看上一眼顿觉后脑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