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他的态度还很和善,我觉得还可以再周旋周旋,便在他身前坐下了,同饮新茶。
嘶,好苦。
“客人,是从外面来的吧?”
我“噗——”地一声把尚未咽下的茶一口气全喷了出去,率先轰出一拳。
然而这占据先机的进攻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拦下了。胡三眼都不眨,脸上仍是那浅淡的笑意。
“诶?客人为何这般暴躁?我胡三可不是那般打打杀杀的脾气。”
但你他喵知道我是人!保不准那个灯谜就是留给我的!
什么时候?是纳臼吗?但一路上我都仔细盯着它的一举一动了,它哪里有机会传递消息?
“不不不,并没有您想象得这么复杂。”他比了个手势,让我坐下,“我这灯会啊,每年都会办,可这灯谜,从来无妖可解。”
“为什么?”
“呵呵,你可知道那人头灯的来历?”
“我不知道。”
“这么说吧,人头灯,都是真正的人,它们不会伤害同类。”
“???”
“所以无论你回答什么,它都会默认你答对了。”
“……那要是非人回答出了正确答案呢?”
“她是特别的。”他嘴边的笑意加深,“她根本就没有谜面,也就没有答案。”
“……好吧,那你想怎么样?我奉陪到底。”
“客人,应该知道我胡三的规矩。”
“啊?”
“献上珍宝,换得庇护。”
他说完这句话,身后隐隐浮现出摆动的狐尾。原本冷清清俊的面孔似乎裂开了,逐渐染上了那种疯狂而迷乱的气质。
“你要献上什么样的宝物,才能够让我为你隐瞒这件事呢?”
……
“我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他低低地笑,“那……便与我春风一度罢?”
我狠狠地揍上那张狐狸脸。
眼睁睁地,看着原先还称得上俊秀的人脸浮出金色的毛发,嘴唇化为纤长的兽吻,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出现在我面前,而他身上的袍服委落在地。
如同金色流光般跃出的狐狸仿佛隐入了黑暗中,庞大的兽躯只有靠近我的九条尾巴缓缓浮现。
“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人类了——”
“哈哈哈哈!!我要你……”毛茸茸的爪子探过我肩头,一只狭长的眼睛紧盯着我,“要你什么好呢?要你的心?要你的肝?还是——”
它又跳上了木桌,尾巴将茶杯掀翻,转动间隐隐划过流光。
“啊,还是把你永远留在这里比较好吧?”
我看它表演:“你可以试试。”
狐狸与我对视片刻,忽然噗嗤一笑:“哎呀,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嘛!人类娇滴滴的,万一被打坏了怎么办呢?”
“算啦算啦,你敢跑进我的城,我觉得就挺厉害了。”
……还不都是那只癞蛤蟆!
胡三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舔了舔爪子,但那双纤长的眼一直紧紧盯着我。
“像,真像啊。”
“像什么……?”
狐狸似笑非笑地反问我:“你说像什么?”
“……好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去王城?”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胡三就已经扭过头去。
“太容易猜了小姑娘,真没挑战性。为什么?嘻嘻,我凭什么告诉你?”
它抖了抖毛茸茸的九条尾巴……缩小之后它们看起来好像白嫩的萝卜。
“嗨呀,谁都知道王城复建,都不来陪我这只老妖玩,本来想过了节就封城的,你呀,真是来得正好。”
“正好撞到枪口?”
“不是正好,是必须。你啊,”狐狸眯着眼睛,比起看着我更像是在看记忆中的某个人,“注定要来到这里。”
“……等等,我怎么会注定来到这里?”
狐狸呵呵一笑,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小时候来过,还记得吗?”
“我还抱过你,嗯……怎么证明呢?你左腋下有一块胎记。”
“……”
我佛了。
他说的还真的有。
“你认识我师父。”
“是,我认识。我还帮了他,他应该叫我恩人,”狐狸古怪地笑着